蒲月洲是個非常有個性的女士,這體現在她的方方面面。
比如剛成年就敢自己出國旅行,比如在和川崎先生一見鐘情后就光速結了婚,再比如讓唯一的女兒跟著自己姓,又雙叒比如見到又乖又好看的小孩就這么撿回了家。
明明是詢問川崎先生自己到底是不是被撿來的,卻被迫看著川崎星海一臉寵溺無奈地又重復了一遍他們的愛情史,并對蒲月洲進行第無數次深情告白。
蒲月洲也接受良好地回以深情凝視。
根本沒有感情這根弦的蒲風遙翻了下白眼,自討沒趣,選擇溜走,并順手拽走還沒習慣這種情況的西格瑪,帶著他上樓。
“讓他們去演偶像劇吧,我帶你熟悉一下這里。”
“這個以后就是你的房間了。”蒲風遙打開自己隔壁的房間,看著里面有些干凈過了頭的布置,尷尬地抓了下頭發,補充道“之后再給你買東西吧,吃的喝的玩的穿的,你需要什么就買什么回來擺著就好,現在確實有點太不像樣了。”
西格瑪簡直溫順過了頭,蒲風遙今天晚上就沒有聽到他的任何一句反駁“好。”
“你真的好乖啊”蒲風遙托著下巴,煩惱道“如果你再小一點就好了,我超想要一個這么乖的弟弟的。”
西格瑪漂亮的灰粉色瞳孔印出她的模樣,這應該是接受他成為她們的“家人”的意思,對吧
“唉還是喊不出口”小舅舅這個稱呼真的太可怕了,算了,蒲風遙不再煩惱稱呼,“那,晚安啦,西格瑪。”
“晚安”西格瑪試探著學著蒲月洲喊出口“小遙。”
已經踏出腳步的蒲風遙對著他揮了揮手。
西格瑪帶著自己也沒有發覺的笑容走進這個接受了他的“家”的他的房間,忍不住順著蒲風遙剛剛的話,幻想著房間里放上屬于自己的東西,到那時候,他是不是真的就能成為他們的家人了
西格瑪至今仍舊難以忘記,在他如今的所有記憶中的最開始,他孤身一個人,立在看不見盡頭的茫茫沙漠,數不盡的黃沙讓他分不清方向,更別提他記不起的來處歸鄉,一無所有的過去,空白的記憶,飄渺無所依的命運,仿佛被這個世界拋棄的感覺,還有
他低頭,眼前的手掌慢慢合攏,還有這只會吸引有心人利用的能力,他一次次因此被吸納、被利用、被拋棄、被追殺
或許,這種能力也是對他的詛咒。
他因此更加無法融入這個世界,但他的內心又是那樣地渴望著,那些身為人而生來就該擁有的接觸、感情、還有,家人。
所以,當眼神柔和地看著他的蒲月洲在他面前伸出了手,說“要和我一起回家嗎”,他無法控制地抓住了這雙手,如同最天真的赤子一樣,不顧一切地說了好。
他太想太想有一個,可以容納他僅僅身為一個最普通人類的歸巢。
躺在柔軟舒適的床上,西格瑪閉上眼睛,門外陸陸續續有著腳步聲、交談聲,然后逐漸歸于平靜。
他伴著這最普通也最溫馨最難得的聲音歸入夢鄉。
透不進光的房間,狹小逼仄地如同老鼠的巢穴。
看不清臉的戴帽子青年在房間中央,努力睜大眼睛,依然看不清他的五官,連身體也開始扭曲,只有那張不停張合的唇、愈發清晰。
他說“你,想要一個家嗎”
西格瑪從夢中驚醒,猛地坐起,大口呼吸著,不明白這種無端的窒息感從何而來。
門外傳來幾聲微弱的敲門聲,蒲風遙還帶著睡意的詢問聲同時傳來“哈啊怎么了嗎是在做噩夢嗎”
西格瑪努力平息著自己的心跳,盡量讓自己表現地正常一點,“沒事,你快去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