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蒼的出現,讓屋內的氣氛冷凝了起來。
羅宋不是一個拿架子的主,他自認他現世的人生,整天活在老板的壓制之下,已是辛苦萬分。當了鬼,總要順遂自由點吧。
所以,對于擺足了架子的厲蒼,他說不上討厭,卻也喜歡不起來。
提了竹簍,羅宋轉身進了廚房,“青竹,過來幫我把水缸添滿水。”
青竹瞥了眼厲蒼身上的冷氣,貼著墻竄進廚房,湊到了羅宋面前,“嚶嚶。”
羅宋掀開缸蓋,拍了拍它,“先幫我倒點水,我把缸刷刷。”
竹節一彎,一股水流落到了缸里。
昨晚打掃時,廚房里的東西青竹雖然都給沖洗了一遍,可羅宋精神上總覺得不是那么地干凈。
水缸又刷了兩遍,羅宋才讓青竹放滿水,留著備用。
廚柜里的碗筷碟盤刀鏟勺子雖然保存的好,卻有了歷史的痕跡,用吧,心里多少有些膈應,不用吧,還真沒有那么多錢買新的。
輕嘆了口氣,羅宋一股腦的丟進了鍋里,添上水,他打算煮煮消消毒。
淋濕的柴禾到了屋里,這么會兒已經干了。羅宋解開綁繩,拿出柴里裹著的軟藤,掏出了打火機。
對,你沒看錯是打火機。
集市上是有賣,與他這一身文士衫極相配的火石。然而問題是,他連自己能不能燒起土灶都不敢保證,再弄這么來一個裝逼的玩意兒,他怕今天吃不上飯。
用打火機點燃軟藤,羅宋慢慢地續上了柴。
還好,沒有想象中的那么難,灶下很快就燃了起來。
碗筷碟盤刀鏟勺子煮好后,羅宋又將案板、木盆燙了一遍。
至此,方凈了鍋,淘了米,洗了把小青菜,做起了飯。
小黑不知什么時候,悄悄地溜了進來,一看鍋里的米量,驚道:[主人,你光煮了自己的嗎?]
“嗯,”羅宋詫異地挑了下眉,“怎么,你們也要吃?”
[不是,是厲蒼!]
羅宋蓋鍋蓋的手一頓,“蒼鼠不應該吃生米嗎。”
[生,生的,]小黑連連搖頭,[不好吧!]
“小黑,你別欺負我沒文化,就我所知,蒼鼠的門牙終生一直生長,為免造成長得太長,他張不開嘴,要不斷的磨牙。所以,吃生米才好呢,它硬啊。”呵呵,想吃他煮的東西,還不愿自己張口來說,慣的你!
[可,可厲蒼……]人家的牙早就不長了呀!
不等小黑說完,羅宋拿碗給舀了半碗生米,往青竹頂上一放,“好了小黑,你帶著青竹給他送去吧!”
“嚶嚶!”青竹頂著碗滴溜溜圍著羅宋轉了一圈,極是不愿。
“乖啊!”羅宋安撫地拍拍它,轉身坐在灶下,升起了火。
廚房的話,一字一句都落在了厲蒼耳里,毛茸茸的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周身的氣壓越來越低。
小黑帶著青竹一出來,兀自打了個哆嗦,好冷啊!
[厲蒼,你的午飯。]小黑說罷,示意青竹將碗放在他面前的茶幾上。
厲蒼瞪視著青竹頭上的碗,怒氣高漲極為不滿。
想他活了一千八百年,除了剛入道那會兒懵懂無知地吃了點苦,自從遇到了主人,不說吃香的喝辣的,又何曾受過一點委屈。
這個剛來的臨時工倒好,進門對他先是無視,又是污蔑,再是無視……想著他的年齡小,不易給他計較,他給面地同他一起吃頓飯。
哪想到,他竟是如此地這般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