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唐僧一愣,腦中翻起了宋青山的記憶,一遍過去,全然沒有背上孩子的身影。
“呵呵……我認識你,我每天去河邊洗衣,都會從你家門前經過,常常能聞到你家食物的香味……”白檀兒面上一窘,暗自懊惱,剛吃了東西怎么又說起了這個,好像自己永遠填不飽肚子似的。
餓肚子雖然是實情,可……在他面前提起,好難為情呀!
“常常從我家門前經過!”唐僧問道:“所以,你也是白家莊的人?”
“對呀!你家住在村頭,我家住在村尾……”
將白檀兒送至家門口,唐僧轉身又上了山,扛了先前打的柴,尋著記憶回了家。
“是青山嗎?”
“是我。”唐僧推開籬笆門,走了進去,昏暗的燈光,映出堂屋門口一道婦人的剪影。
唐僧自幼生活在寺里,從沒體會過父母親情,一時不知怎么應對,站在了原地。
阿芳看得一怔,試探地喚了一聲:“青山,怎么了?怎么站在這里了,快把柴送到后院,來吃飯。”
“哦,好。”唐僧忙腳步一轉,去了后院。
卸下扁擔,唐僧將柴垛起,舀了水仔細地洗了手臉,
“青山,又磨蹭什么呢,快來吃飯。”阿芳把湯碗放在丈夫面前,又遞了個窩頭給他,“兒子一回來,我怎么覺得不對勁?”
唐僧的腳步在外面一頓,立即警惕了起來。
大牛端起碗,喝了口湯,咬了口窩頭在嘴里,翁聲翁氣地道:“男孩子,能有什么事,你就是瞎擔心。”
阿芳給他夾了一筷子紅燒肉,“咱家剛搬來,這村子又是排外的緊,我真怕青山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
“那行,等會兒問問。”見妻子又夾了肉給他,大牛抬手一擋,“你吃。”
阿芳一笑,“多著呢。”
“青山愛吃。”大牛自己夾了一筷子咸菜,“你身子弱多吃點,青山正在長身體,也要好好的補一補,給我吃都浪費了。”
“胡說什么呢,”阿芳夾起肉,一筷子塞進他嘴里,“你是咱壯男力,更應該吃好。”
“行,都吃,都吃。”大牛無奈地將肉咽下,抬頭看了看門外,“青山,怎么還不進來。”
“來,來了。”唐僧同手同腳地走了進來,習慣性的撩了一下衣擺,手剛伸到一半回過神來,又忙放了下來,急忙在凳子上坐了。
端起湯碗一口氣喝完,唐僧抹了下嘴,剛想說我吃飽了。
阿芳拿起一個窩頭,從中間掰開,塞了六塊紅燒肉,遞給唐僧:“快吃,娘夾了你最愛吃的紅燒肉。”
紅燒肉……紅燒肉……
在鳥蛋之后,唐僧再次感受了遍天雷滾滾。
“我……”我不能吃!
盡管他腦中意識十分抗拒,可嗅著那股肉香,又十分渴望地一口能吞下……
“唔……好香啊!”話一出口,唐僧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么!
窩頭往桌上隨意一丟,唐僧踢開凳子沖了出去,扶著院內的一顆桂樹,“哇哇”地吐了起來。
“這,”阿芳當下坐不住了,放下碗筷跟了出來,“青山,你怎么了?”
唐僧擺了擺,“沒,沒什么,可能在山上吃得太多了。”
話落他又悲催地發現,在繼殺戒、葷戒之后,他又撒了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