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僧落荒而逃,跑到半路才發現,自己還有一擔水沒挑呢。而他挑水的扁擔水桶,被他拉在白檀身旁了。
躊躇了片刻,他方硬著頭皮走了回來,慢慢地挪到白檀兒身邊,期期艾艾道:“那、那個,我剛才突然發現自己掉了個東西,怕被人撿去,就急忙跑回去找了……”
“啊!”沉浸在美食中的白檀兒,不舍地咽下嘴里的肉塊,睜開眼不解地看著他道,“青山哥,你怎么還沒去打水?”
半晌,她看了看手里的肉夾窩頭,又看了看盯著她愕然的唐僧,“你是不是想要回去?”
她不舍地猶豫了會兒,眼一閉,手一伸,“還你——!”
唐僧……
這就好比,你以為自己是對方心中的主角。其實不是,你可能只是一個給他增戲的路人甲。
挑完水,拒絕了母親再次塞進手里的雞蛋,唐僧匆匆地就著米粥吃了三個窩頭。
“青山,”大牛放下碗筷,拿汗巾抹了把嘴,“去把弓箭、繩索、砍刀帶上,我們進山。”
“……”想到記憶里每次進山,一支支箭矢從指中飛過,帶起一抹血色,收割掉一條條生命。唐僧喉嚨“咕嚕”一聲,咽了口唾液,“我,我想去砍柴。”
“昨天不是剛砍了一天嗎?”大牛疑惑地抬頭看了看天,“看這日頭,接下來的十天半月也沒雨啊!”
阿芳撿起碗筷,放到木盆里,“青山是準備砍柴去賣嗎?”
“不行!”不等唐僧回答,大牛直接反對道,“白家莊離鎮上太遠,咱家又沒牛車。壓垮身子,一天也就能挑上兩擔。一擔柴多則6文,少則3文,一天下來,得個10來文,不及半只野兔的價格。”
“青山,”大牛拍拍兒子肩,勸誡道:“別瞎胡鬧!咱家祖輩都是靠山吃山的獵戶,這手藝你既然學了,斷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好了,去拿東西,跟為父上山。”
“我,我昨天夢到菩薩了,”唐僧猶自掙扎道:“她勸我放下屠刀……”
“立地成佛!”大牛接道,繼而拍著桌面,“哈哈”大笑道:“兒子耶,你這故事講得太虛。聽為父給你講一個吧!”
“月前我突然心慈放走了一個白兔,哪知晚上,那白兔入夢,搖身一變,成了嫦娥仙子。你道她說什么?”
阿芳唇角含笑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扶桌在凳子又坐了下來,單手托腮,靜靜地看著丈夫忽悠兒子。
唐僧下意識地單手執禮,道了句:“?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錯!”大牛大力地一拍兒子脊背,拍得唐僧朝前一趴,額頭磕到桌面上,“咚”的一聲,眼前直冒金星。
“看你!”阿芳狠瞪了丈夫一眼,探身將唐僧扶起,指尖輕觸他的額頭,“鼓了一個包,疼嗎?”
唐僧點點頭,順勢道:“還頭暈。娘,我回屋躺躺。”
“耶!”這么重,阿芳愣神的地看著丈夫,“他爹,是不是得給青山找個大夫?”
“找什么大夫,來青山,給爹看看。”說著,大牛一扯站起的唐僧,將他扶坐在身前,蒲扇大的手摁在包上,使勁碾壓蹂躪……
唐僧疼得出了一身冷汗。
大牛松開手見包還在,心虛地又是按壓著一番揉搓……
唐僧緩緩地伸出手,扣住他的腕子,“爹,你再揉,我真要暈了。”
“呃!呵呵……”大牛訕笑著撓了撓頭,松了手,“那個青山呀,爹不是故意的。”
阿芳拿來藥油,“什么樣,揉下去了嗎?”她抬起唐僧的下頜,仔細地看了看頭上的包,“怎么又紅又脹,比剛才還大。”
“要我說,你爹就是胡鬧,沒用藥油亂揉什么。看為娘的……”說著,她擰開瓶蓋,倒了藥油在手。
唐僧嚇得一激靈,忙拉住她的衣袖,“娘!嘿嘿,不用了,過兩天它自己就好了。”
“我這藥是你外公配的,很管用的。你真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