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夢之界的穩定,唐僧的神魂在血獄里消失,從昏睡中醒來。
“青山,我的兒啊——”阿芳抱著他,喜極而泣,“你可嚇死為娘了!”
大牛抹了抹眼角,俯身拍了拍唐僧的肩頭,“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叩!叩!”
“有人在家嗎?”
聽著院外傳來的清越聲音,三人愣了愣,阿芳松開唐僧,掂起圍裙揩了把臉的淚,“我去看看。”
打開院門,看著眼前陌生的孩子,阿芳疑惑道:“有事?”
“嬸子,”白檀兒靦腆道,“我是村東頭白老癩家的閨女,白檀兒。前幾天,我在山上找吃的,不幸叫毒蛇咬了一口。若不是青山哥打哪兒經過,幫我……”蠟黃的小臉一紅,她喃喃道:“幫我吸出毒液,我這條小命就沒了。”
“哦,竟有這事?”阿芳搖頭輕斥道:“那小子做事魯莽,應該是怕我罵他,回來后從沒提起。”
“罵他!”白檀兒睫毛輕顫,不安地絞著手指道:“嬸子是覺得他不該救我嗎?”
阿芳收斂了笑容,伸手撫過她的發頂,“不是說他不該救你,而是嬸子覺得他救你的方式有些不對?”她兒子青山今年十四,眼前的丫頭也有十一二歲,急切一點的人家,早已悄默聲的給孩子們,就親事相看起來了。
青山在這個節骨眼上,為她吸毒,傳出去,兩人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白檀兒自小不受家人待見,與人相處習慣了察顏觀色,阿芳臉上的表情及她話里的意思,稍一琢摸便明白了幾分,頓時臉色一白,她被眼前的婦人嫌棄了。
兒子剛醒來,阿芳無意與之閑聊,遂直接問道:“你過來可是有事?”
“嬸子,”白檀兒曲膝行了個禮,“我聽說青山哥生病在床,昏迷不醒……”
阿芳忙擺了擺手,眼里的喜意溢了出來,“我兒已經醒了。”
“真的!”白檀兒眸子一亮,邁過門檻揪住阿芳的衣袖道,“那我能看看他嗎?”
“這,”阿芳顯然被她的要求驚到了,勉強扯了下唇角:“這不方便。”
白檀兒身形一顫,咬唇央求道:“我不打擾他,只悄悄地看上一眼。”
“白姑娘,青山剛醒,還沒能下床,”阿芳斷然拒絕道,“真的不方便。”
白檀兒松開她的衣袖,垂頭默然了片刻,道了句:“對不起,打擾了。”轉身特喪地走出了宋家小院。
看著她的背影,阿芳突然又不忍起來,“要不,你改日吧!”
白檀兒雙眸陡然一亮,回身燦然笑道:“好!我明天再來。”
阿芳……
那笑確實甜,可這反應也表明了,孩子是個打蛇上棍的性子。
一時之間,她突然就后悔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