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嚶嚶……”青竹小心翼翼地靠近,在他手心里蹭了蹭。說實話,羅宋此劫,讓黃泉當鋪的精怪、系統都不自覺地對他疼惜憐愛了起來。
不說吃喝上照顧得無微不至,就是言行上也是小意溫柔。
“嘎吱吱”一聲響,客廳沙發旁的地板朝兩邊滑開,露出下面打掃得一塵不染的樓梯,厲蒼從中樞室里,直立著身子,背著兩只前爪,翹著蓬松的大尾巴,邁步走了上來。
羅宋朝他點了點頭,看他坐下后,將一杯水放在了他面前。
“烜樾過來,應該是送補償的。”羅宋不知道,他入西游和昏迷的這段時間,厲蒼經歷了什么事,整個鼠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了一個度,說話的語氣都是飄呼的。
“什么補償?”
厲蒼端起杯子,愜意地飲下半杯,抬手阻止了上前添水的青竹,盯著羅宋目光灼灼道,“當然是對你鬼命的補償!”
“白檀兒這事,責任應該在我們吧,畢竟她是我們的客戶。”嚴格來說,是他識人不清,業務能力太差所至。
放下杯子,厲蒼低低地笑了起來,“小黑沒跟你說,白檀兒在叫你伴她入西游之前,已煽動了二十萬地府民眾嗎?”
“說了……”羅宋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二十萬民眾,顯然不是一朝一夕能聚集的,轉念又一想,自己連黃泉當鋪的匾額都沒掛起,陸判就指點著白檀兒過來簽了契書,又緊急密布的開啟了西游……若說白檀兒的一舉一動,地府官方不知,誰信,“為什么選中的是我?”
“你怎么會認定,他們選擇的是你,而不是黃泉當鋪,這個響當當的名號?”
“我接任黃泉當鋪——接的急,同樣的,白檀兒來的更急。他們盯上的若只是黃泉當鋪這個名號,”羅宋看著厲蒼,真誠道:“有守候在此的你,打開店鋪開張,遠比我這個新鬼更恰當吧。”
厲蒼沖羅宋點點頭,“分析的不錯,那你再猜猜,你身上有何可取之處,能穩坐我們黃泉當鋪的店主?”
羅宋……除了放不開的執念,他死前的人生乏善可陳,入了地府,與別的新鬼相比,也沒有什么特別。
初來乍道,看到破敗不堪的黃泉當鋪,他當是個可有可無的舊屋子,暫容他棲身的避難所,不覺得有什么稀奇。可隨白檀兒西游走一趟,再加上,出外眾人一聽黃泉鋪對他用的敬語,再察不出異樣,那他真就白活了這么多年。
只是,他還真不知道驪偃看中了他哪一點,目的又是什么?
不過,察覺出黃泉當鋪任務的危險性,這些糾結又都不算什么了,“我不想知道,我為什么坐上了黃泉當鋪店主的位置。厲蒼,我現在只想問一聲,在驪偃閉關的情況下,我要辭職,找誰?”
厲蒼驚愕地看著他,“你,你要辭職?”
“對!”羅宋道,“經過白檀兒這事,想必你也看出來了,我并不能勝任黃泉當鋪店主的位置。任務中的危險性,不是我一個新鬼能應付的,西游里我能僥幸活下來,并不代表我下次還有這樣的運氣。”
羅宋的選擇顯然是驚到他了,厲蒼張著嘴,半天才回過神來,“黃泉當鋪的店主,一做就是永久,除了殞落,就沒有中途辭職的。”
“啊!”羅宋腦袋一懵,傻怔住了,“你的意思是,就算我消除了執念,也不能丟下黃泉當鋪去投胎?”
厲蒼同樣懵逼地點了點頭,也是第一次見到承繼了黃泉當鋪,還一心想去投胎的‘人’,“店主是誰不是驪偃能決定的,老夫亦無力置喙,真正選中你的是黃泉鎖。同樣的道理,殞落之前,除非黃泉鎖厭棄了你,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