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話叫江山移改,秉性難移。我怕,我怕自己忠心不改,命運會延著原有的軌跡……所以,我想到了秦檜,若是我有了他那副心腸,人生會不會就變得不一樣……我暫放成見打聽了秦檜的一切,才發現他的個性變了很多,追根尋源,查到早在八百多年前,他就將自己‘狡詐的個性’當給了黃泉當鋪。”
說到這里,烜樾、溫良、秦檜,還有什么不明白,所謂的當出“忠心”,則只是岳飛放給秦檜的一個誘餌。
一旦聽聞這則消息,秦檜怕岳飛當出忠心后,移了性情,更不愿意說出‘原諒’,自然要百般阻止。
而岳飛,他要的就是秦檜的阻攔。如此以來,與黃泉當鋪的契約自己簽不成,他再提出兩‘人’以‘忠心’換‘狡詐個性’,秦檜哪有不應的道理。
烜樾看向姬無咎,“白檀兒領悟了空間法則這事,是你透露出去的?”
姬無咎坦然地搖了搖頭,“不是我。”
烜樾審視地看了她片刻,將目光轉向了岳飛。
對上烜樾的視線,岳飛亦是搖了搖頭,“那人披了身隔絕神識的黑斗篷,聲音也做了偽裝,我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他是男是女。”
說著,岳飛的腳步邁過白檀兒,朝烜樾移動了過來,溫良心下一突,直覺先一步示了警:“小心。”
隨之岳飛身上的正氣陡然一變,臉還是那張臉,出手卻是狠厲決絕,瀝泉槍一揮直擊烜樾的面門。
而與此同時,烜樾手中的勾魂鎖“嘩啦啦”一揚,纏在了槍頭上,他扯著鎖鏈朝后猛然一仰,一個下腰避了開去,不及站穩,一腳又踢向了岳飛的雙腿。
等岳飛閃身退開,他身子一扭,手里的勾魂鎖纏著瀝泉槍,猛然往身側一拽,閃電似的扣住了岳飛的喉嚨。
岳飛比他矮半頭,被他提起,雙腳離了地面。
松開瀝泉槍,岳飛一手去掰他扣在脖了上的腕子,一手摸出腰間的匕首,朝他的胸口扎了過去。
身子一側,避開要害,烜樾嘴里無聲地念了句什么,手里的勾魂鎖一陣輕鳴,躍然而起,靈活得似一條小蛇般,飛速地繞著岳飛捆綁了起來。
見此,秦檜忙飛身來救,相較于岳飛,他常年被罰跪在人間,更是不濟,烜樾一腳就將人踢飛了出去。
白檀兒紅唇一張,喝罵了句:“廢物!”
秦檜聽了還沒什么,岳飛則是老臉一紅,掙扎的身子陡然一僵,停了下來,兀自羞憤不已。
白檀兒尤不解氣,“還說自己是什么千老鬼,我呸!就是黃泉當鋪那個新來的臭小子,都比你倆強吧……”她喝罵不休,確也不想想,岳飛雖然做鬼已經九百多年,為了救治岳澤,又哪有時間修煉呀!再有,經過這半年的活動修煉,烜樾的法力不說達到了全盛,卻也恢復了七層,豈是岳飛一個小小的鬼族能夠抵抗的。
“夠了!”溫良雖跟岳飛不是生活在一個時代,卻也敬重他這樣的忠義之士,“白檀兒,將‘多多’交出來。”
“休想!”白檀兒將手里的蛋蛋往姬無咎懷里一拋,伸手一劃,于虛空中打開了一道縫隙,也不知道連通的是哪方墳冢,先是一個腿骨掉了出來,又是一個頭顱骨碌碌地滾到了溫良腳邊,隨之縫隙越裂越大,大量的骨髏爭先恐后地涌了出來。
溫良、烜樾暗道一聲:“不好!”忙朝白檀兒撲了過去。
卻見白檀兒伸手又是一劃,空間洞開,映出了另一頭蒼茫空寂的天地,和墨沉幽暗的海面。
白檀兒拽著姬無咎的胳膊,回頭朝撲來的兩‘人’勾唇一笑,抬腳邁進了遂道,隨之洞口在她和姬無咎身后合上,溫良、烜樾撲了個空。
“是望塵海!”烜樾驚呼道,“白檀兒她們去的是望塵海!”
望塵海是三千年前,封印萬魔之王蒙歌的地方,亦是他差點消亡的所在,怎能不讓他心驚。
“別慌,”溫良說著,攥了攥顫抖的指尖,從儲物袋里拿出了兩只紙鶴,“我這就通知閻君、陸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