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什么茶,驪偃沖出來滿室馨香,端起來細品了一口,有點像現代某島的高山茶,帶著懷念的意味,羅宋不免多喝了兩杯。
泡茶、喝茶,時間轉瞬間已過去了兩刻鐘,送出去的名貼還無半點回音。
羅宋看了眼悠閑品茗的三人,顯然來前他們已經做好了,被冷待的準備。
閻府正殿的大廳里,輝夜看著下面跪著的羅忠,淡淡道:“說吧,岳飛的念力你截留給誰了?”
“誰!”坐在他下首秀麗端莊的深衣女子,極為不屑的輕嗤了聲,“還能有誰?”
“陳穎!”輝夜警告地看了她一眼。
“哼!”陳穎頭一昂,桀驁道:“我有說錯嗎?滿府的人,若說誰有這膽子、這手段,除了她藍鳳兒,你能找到第二個?”
“這跟鳳兒有什么關系,分明是他羅忠膽大包天,你休要在此妄加猜測。”
“輝夜,你說這話虧不虧心,說我妄加猜測,羅忠你連審都沒審,就肯定地說此事跟藍鳳兒無關,你是自大呢,還是事非不分,包庇成性。”
“你——你,你胡說什么?”
“呵!惱羞成怒了。”陳穎一撐身旁的小幾站了起來,“輝夜,別自欺欺人了,岳飛的念力倒底被誰用了,你比誰都清楚。用念力修煉起來,不但進步神速,就是法力也要比別人凝實純粹上很多。800年前,若我所猜不錯,藍鳳兒也身受重傷了吧!為什么記這么清呢?”
陳穎不無傷感到,“驪偃那一身破爛血衣,至今還留存在我腦中揮之不去。輝夜你怕是忘了,驪偃因為來自于晉魏,在‘倉絜’此事之前,他慣愛風流,又喜潔,穿衣向來只著白色素衣。”
“‘倉絜’那一戰,他傷及本源,急需幽蘭芝草。那時地府唯一一株成熟的幽蘭芝草在你手里,你不愿給。驪偃一身白色素衣盡被血色浸染,他從我們府出去,一路從中央大街穿行而過,回到了孟婆莊……輝夜,你肯定會想,人都是善忘的,800多年,往事早已隨了風沙對嗎?”
看著他默認的表情,陳穎再次露出苦笑,“你自詡聰明,可你……”真的聰明嗎,聰明的人真能看不透,從此驪偃棄白著紅的深意所在。
“你當年不愿將幽蘭芝草給驪偃,不是因為忌憚賢能,而是藍鳳兒也傷了本源吧!傷了本源,縱然有幽蘭之草能夠修補,可若沒有源源不斷的精純念力加以輔助、修煉,她不會在痊愈后,僅僅七百多前,就修成了鬼王的級別。”
“你——你怎么知道?”
“你指哪方面?”陳穎扯了下嘴角,“是藍鳳兒的傷,還是她現在的境界?”
輝夜心中再次升起了股無力感,不覺自問地低喃了句:“我比他真的差很多嗎?”若當年他坐在這個位置上,會連護一個女人都這么小心翼翼嗎?
氣憤、失望盡退,陳穎轉而又心疼起了眼前的男人,上前走近,她的手扶在了他的胳膊上,“輝夜,你很好,真的,你真的很好!”
“那為何就連羅忠都背叛了我?”男人無助地環住了她的腰,將頭埋在了她的懷里。
“他不過是下人,我們養的一條狗,”女人的手覆在他背上,一下一下的拂過,說出的話卻是冰冷無情,“你既覺得他背叛了,殺了就是。”
“我……我下不了手,他畢竟跟了我這么多年……”
“你總是這么心軟,”女人俯身在他頭頂輕吻了下,反手朝后一吸,便扣住了羅忠的頭蓋骨,伴隨著一聲慘叫,羅忠的身形化成一團陰氣被她當成養份吸收了。
“不好!”驪偃、烜樾、岳飛竄出門外,朝內院看去。良久,驪偃慘笑了下,“我感覺不到羅忠的氣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