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定寧用拇指抹了抹指腹上小小一道的傷,問了句“你就用這么點血,夠嗎”
“我只需運轉十日的量,夠了。”
確實像只狼崽子。
心思單純的狼崽子。
沈定寧聽見風聲從耳畔經過,一時無言。
過了會兒,他見食指的血止住了,悠悠提醒了君堯一句“小魔頭,你十九歲,不小了。”
就不覺得像這樣舔他手指,太過越界
君堯正運著心法,想要讓躁動的內心平靜下來。
聽見這話,他側過頭,不解地看向了沈定寧。
“是不小了,但也不老,你想說什么。”
他自以為在用廢話應付沈定寧的廢話。
沈定寧“撲哧”一聲笑了,知道少年魔尊沒懂他的意思。
只聽他緩緩道“沒什么,我隨便說說。”
是他想得太齷齪了。
君堯舌尖仍留有那腥甜的氣味。
他感到一種異樣在心頭蔓延,卻弄不懂那古怪的心緒,強行用靜心之法壓下了那抹波瀾。
兩人在山澗竹樹旁安靜共處。
無人打擾這片幽靜。
過了許久,明月高懸,蟬鳴聲聲起。
沈定寧如今定下來了,后背仍有臨妄宗左護法鄒伋留下的“萬里絲”,不可能每天閑在院落里曬太陽。
只是靈族人的身體太病弱。
沈定寧需要知道癥結所在,打破現有的局面。
第一,他要知道更多靈族人的秘密。
靈族人無法修煉,壽元至多三十多年,那意味著他只剩幾年時間了。沈定寧不想死得那么早,他想長命百歲,最好能像修煉之人那樣,感受修真的魅力,體會大千世界的精彩。
第二,他要徹底擺脫臨妄宗的追捕。
想要做到這點,他必須讓左護法鄒伋撤除在他身上施展的追蹤術,或是殺了鄒伋。
君堯運轉修身養性的心法,久久過后結束了修煉。
他正欲施醒神術,清除身上疲憊,便聽見沈定寧側頭咳了幾聲,嗓音添了沙啞,喊他道“小魔頭。”
沈定寧心中已有打算,懶洋洋地撩起眼皮,看向了他。
“我想拜托你兩件事,第一件事,是想要你派人搜集和靈族有關的消息,第二件事,是希望你跟聞乘風說一聲,讓他給我一些木靈珠。”
四周幽暗,他熟練地拋出火靈珠,聚集火靈氣,在半空中點燃了火光。
第一件事沒什么難辦的。
君堯臉映在溫熱的火光里,問起他說的第二件事“你要木靈珠做什么”
沈定寧眨了眨眼,唇輕輕勾著,病弱單薄的身軀在冷風吹拂下,透出寒意“拿來玩玩。”
君堯潛意識里覺得沈定寧在撒謊,但他又不想總是懷疑對方。
“聞乘風不是給過你傳音符,你怎么不直接找他”
君堯不知自己是抱著怎樣的心情,問出的這句話,
沈定寧微微挑起眉,戲謔一笑“這不是怕你不高興么。”
實不相瞞,沈定寧其實沒想這么多。
只是習慣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一時沒想起聞乘風曾給過他傳音符,而現在他跟小魔頭要木靈珠也一樣。
但話一說出口,沈定寧就想起來了。
那日聞乘風給他傳音符時,君堯的確不太高興。
君堯忍住想皺眉的沖動,透過明滅的火焰,望穿了沈定寧笑意淺淺的眼眸。
忽而感到喉嚨有些干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