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罌粟殼入菜,入得還是朝廷下屬書院的膳堂。
坑害國家未來的棟梁,罪加一等
大夫很快趕來,接過罌粟果湊近鼻尖細細嗅了嗅之后,嚴肅道“確是罌粟,且是整顆。”
罌粟可是害人之物,也可是救人之藥。
有朝廷頒發資質的醫館若遇到需要用到此物時,需向太醫院申請。
傅大夫是太醫院告老,管理藥庫之時接觸過。
但那也只是見過殼,像這整顆的還從未見過。
“先將人壓下去。”
眼見來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呂州沒當場處理此事,只是命人將郭仝壓到了書院等候處理。
郭仝乃是嚴祭酒小舅子,人也是他塞進來的。
想到此,他不由多看了身側兩眼。
今日這事說起來還應當感謝艾弛,若不是他當眾大喊揪著人不放,恐怕此事難以查到。
數人見證,呂州倒要看看嚴祭酒要如何逃脫。
有如此大事打斷蹴鞠,第一日的比試匆匆結束。
不少南膳堂的忠實擁護者都涌出書院前往醫館,生怕也和開國皇帝那般染上癮。
第二日。
消息很快在城中散開,但意外的是百姓們對此卻并無多少擔憂。
畢竟那已是幾十年前之事,除了書中記載之外坊間對此毫不知情。
所以第二天這蹴鞠集市依舊熱鬧無比。
托了昨日艾弛舉報之功,弘馬書院的學生都知道紅中膳堂也在集市中擺了攤子。
才剛擺攤,就來了許多學生。
有弘馬書院生員,也有昨日聽了同窗介紹趕來嘗鮮的其他書院學生。
這一天
紅中膳堂的名號徹底傳遍各大書院。
春意卷過都城,滿城梅花灑落滿地。
弘馬書院里換了一批又一批的生員,如此輪轉已過十三年之久。
書院里唯一沒換的除了山長呂州,只有紅中膳堂掌勺。
此時艾弛已經是個華發叢生的真正老者。
背脊雖不佝僂,已過花甲的年紀卻叫人無法忽略已然老去的事實。
“爺爺,您就聽大伯的話搬回城里去住吧。”
這已是艾彬今年第七次百忙之中抽空來紅中膳堂哀求。
五年前家中大部分人都已搬入剛好的新宅子,一家之主艾弛卻遲遲不肯回家做老太爺。
爺爺不走,爹也不肯離開。
“等明年連兒考入國子監,我便回去。”艾弛每回都是這么說。
“當初艾凌時您也是這樣說,如今又輪到老四,日后是不是還要照顧老五老六。”
越說艾彬就越酸溜溜的。
以往爺爺全部的重心都在他和大堂哥身上,那時只要回家就有好吃的等著。
現在倒好,每次出海回到家里,家里冷清得沒有一點人氣。
要想感受家人關懷,只能拖著疲累身體來弘馬書院。
“老五老六就由他們的爹娘自己照看。”
艾弛笑著挑了挑眉,用胳膊肘將撒嬌的孫兒往旁推到一旁。
腌制好的雞塊滑入油鍋,廚房里頓時一片滋啦作響。
“我才不相信我現在就是地里的小白菜。”艾彬小聲嘟囔。
“作怪。”艾弛笑。
十三年時間,日月更迭。
艾家也已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艾奕辰的船運生意越做越大,如今已擁有十二艘貨船專門來往兩國之間。
艾軒勉強二甲及第,靠岳丈恩蔭,才得了個都城七品閑職之位。
艾弛說長孫平庸,其實還真沒完全說對。
至少在娶妻方面就足以讓天下男子艷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