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聽隨從點向陽院里的丫鬟,大家不由笑笑,連帶著看阿梔的眼神都不太友善,對小郡主朝慕更是沒什么尊敬的神色。
阿梔看向齊管家,齊管家剛才就低頭接過隨從手里的賬本,這會兒正皺著眉頭細細翻看呢,看得格外投入跟認真,仿佛沒聽到身邊的種種笑聲跟言論,更是沒注意到郡主院里的丫鬟被人隨口羞辱了。
阿梔跟小燕小雀一樣,都是向陽院的丫鬟,出了院子一言一行代表的就不僅僅是自己了,而是代表了小郡主朝慕的臉面。
她被人羞辱取笑,說到底是隨從瞧不上郡主,沒拿朝慕當回事,而并非是沖著她這個人來的。
打狗還要看主人呢,便是這個道理。
阿梔面對眾人的神色各異,緩慢露出一個笑,對隨從說
“我是郡主院里的丫鬟,你一非齊府主子,二非齊府管家,沒見過我跟沒聽說過我才正常。”
她見隨從臉一白張嘴就要反駁,立馬提高音調繼續說道
“否則要是府中是個人都對向陽院里的丫鬟如數家珍,那我們就要懷疑你對我們向陽院里的丫鬟有什么非分之想呢。”
她四兩撥千斤,將主子的事情撥到丫鬟身上,引導別人誤會隨從之所以點她們向陽院里的丫鬟是因為對向陽院里的丫鬟有意思。
隨從的臉瞬間從白變紅。
他明顯沒想到自己會被個小丫頭給調戲了,頓時伸手一指阿梔,“你”
阿梔八風不動,“我,我不行,我至今沒有嫁人的打算,你不如多考慮考慮刁蠻的小燕跟驕橫的小雀,畢竟你對她們很是了解。”
隨從身后的家仆們瞬間大笑起來,還真七嘴八舌地給隨從說起小燕小雀的“好”,像是真想撮合出一對出來。
“我不是我沒有,我怎么看得上向陽院里的丫鬟”隨從這話幾乎是脫口而出。
阿梔臉色這才瞬間冷下來,“慎言。”
齊管家翻賬本的動作也隨之一頓,撩起眼皮正兒八經地看向阿梔。
阿梔則看向隨從,這會兒才真正揪住他的錯處,站在至高點呵斥道“郡主的庭院,輪得到你來指點非議你什么身份敢說這話”
郡主是府里最尊貴的主子,她院里的丫鬟水漲船高,身份地位僅次于管家,哪里輪得到他看上看不上。
這隨從也是口不擇言才說出心里話,但正好給阿梔送了個把柄。
隨從臉一白,梗著脖子狡辯“我說得是丫鬟,又不是郡主”
阿梔冷聲冷臉,“不管是郡主還是丫鬟,你都不配這么說。”
她環視眾人,一字一頓,“還是拿在明面上說。”
只有這兩句話才是阿梔一番話里真正想說的。
場面瞬間冷下來。
阿梔剛才往這邊一站,眾人只覺得她是個面龐稚嫩的小丫頭,根本沒把她當回事,可這會兒一番陷進般的套話問下來,再到她冷聲呵斥,一時間竟沒人敢抬眼看她。
一群剛才還“高高在上”的人,這會兒在一個小丫頭阿梔面前好像都矮了一大截。
在一片寂靜中,老好人齊叔終于想起來合上賬本來打圓場了
“怎么說著說著還嚴肅起來了年輕人之間的口舌之爭,當不得真。志遠,跟阿梔姑娘賠不是,哪能頭回見面就吵起來。”
隨從叫志遠,聞言雖不是很服氣,但還是跟阿梔點點頭,“對不住了,是我嘴巴快說話不好聽,你別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