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舊農舍里的一夜,燕行月睡得并不安穩,他時不時地要醒過來添加木柴,以免火堆熄滅,兩個人會冷死在這里。
燕行月對莊子里的那群人并不抱任何希望,自己失蹤,他們怕是高興都來不及,更不可能派人出來找他。
慎王府和那座莊子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原主和原主的母親都折在了里面,燕行月有心報仇,也不能被他們害死才行。
一夜過去,屋外的風雪早已停息,燕行月醒過來的時候,火堆里的火還零零星星燃著一點,他趕緊起來又添了一點木柴,目光順勢朝著昨天放置陌生少年的地方看去,哪里早已沒了人。
“唉”燕行月愣怔了一瞬,眼睛瞬間瞪大了許多,他抬頭四處張望了一下,確實沒見到那個少年的蹤影,“嘖,什么啊,我都救了你一命,怎么能自己一個人偷偷摸摸的跑掉了呢”
燕行月摸了摸鼻子,一個人嘟嘟囔囔的埋怨了幾句。
嘴里的不滿的話還沒說完,破舊不堪的木門被人一腳踹開,木門發出一陣吱吱嘎嘎搖搖欲墜的聲音,冷冽的空氣夾雜著雪花魚貫而入,冷風吹得燕行月直打哆嗦,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
“醒了”一道沉悶又有些冰冷帶著些許青澀的少年音在燕行月的頭頂傳來,“睡得這么沉,怎么叫你都叫不醒,我還以為你必死無疑了。”
聞言,燕行月愣了一下,他抬眸怔怔的看著眼前穿著破爛的少年,他手里提了一只已經處理過的又肥又胖的兔子。
“你”燕行月一時間腦子還沒轉過彎,誰家差點凍死的人醒過來之后還能馬上出門打兔子啊
少年用樹枝將處理好的兔子串了起來,架在火堆上烤著,他見燕行月傻乎乎的盯著他不說話,心下便覺得有些好笑。
“你在看什么”少年輕笑一聲,他伸手理了理自己有些臟亂的頭發,隨手扯了根繩子出來將一頭長發隨意的綁在腦后,露出了整張臉。
那張臉雖然有些臟兮兮的,可燕行月還是看得出來少年長得很好看,長大成人絕對能夠迷住一眾年輕的小姑娘,他看的有些入了神,很快就發覺自己這樣盯著別人看很不禮貌,他臉上一燙,趕緊移開了目光。
“沒沒什么”燕行月干巴巴的咳嗽了幾聲,目光看向別處,嘴上也沒有要示弱的意思,“我也以為你死了詐尸了跑出了多看你幾眼確認一下是不是真的活著。”
聞言,少年沉默了幾秒,緊接著從他的喉腔中發出一陣低沉的笑聲,那笑聲落在燕行月的耳朵也要命的勾人,只是短短的一聲笑,就讓燕行月的雙耳紅得像發燒了似的,完全聽不進去后面少年又說了些什么。
一直到少年撕了一大塊烤好的兔肉遞到他的面前,燕行月這才感覺到自己的肚子已經餓得狂叫不止了。
“我”燕行月吃下了一口沒加任何調味料的兔肉,奇怪的是他并不覺得難吃,反而覺得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后,吃到過的最美味的食物,那一瞬間各種想法在燕行月的腦子里閃過。
燕行月鼓足了勇氣“我能跟著你混嘛”
此話一出,正在大口吃肉的少年愣怔了一瞬,他連頭也不抬一下,直接拒絕道“不能。”
說著,少年頓了頓,他咽下嘴里的肉,又咬了一大口,繼續道“看你的樣子應該不是什么無家可歸的人,你身上穿得衣裳樣式雖然過時老舊,但也不是尋常人家能夠買得起的,想來你應該是附近勛貴人家不受寵的庶子或者私生子。”
“我浪跡江湖多年,什么苦都吃過,也練就了一身的本領。”少年說道,“可你不一樣,你嬌生慣養,細皮嫩肉,看著就不像是能吃苦主,你跟著我不僅活不下去,還會害死我,等一會兒天晴了我就送你回去,也算是我報答了你的救命之恩吧。”
燕行月張了張嘴,他想反駁少年說的這一切。
他不是庶子或者私生子,但他確實也不受寵,跟著少年確實也極有可能會拖累他,甚至害死他。
燕行月沒再說話了,他悶悶的垂下腦袋,整個人的情緒都顯得非常低落,吃肉也是小口小口的吃著,到了嘴里都沒什么味兒了。
兩個人吃完了一整只兔子,少年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朝著燕行月伸手準備送他回到村子里,但此時屋外傳來了一陣模模糊糊的呼喊聲,再仔細一聽好像是有一群人騎著馬在找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