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漫長而寒冷,行知堂正殿門口頂著寒風站著的兩個人久久沒有動作。
燕行月方才的聲音很大,大到甚至都讓涼亭那邊趴在小石桌上裝醉假寐的陳玨都忍不住破了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然后又趕緊閉上嘴繼續裝睡。
一股尷尬的氛圍在燕行月和褚邪之間悄悄蔓延,燕行月頂著一張紅透的臉,一瞬間就清醒了一大半。
褚邪倚著門框,雙手環抱與胸前,高高俯視著低垂著腦袋不敢抬頭的燕行月,他的目光落在對方那一對紅得像是染料浸泡過的耳朵上,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細微的弧度,漆黑的眼底流露出一點點的歡愉。
褚邪緩緩移動目光,他看著燕行月手上捧著的香囊,借著廊下昏昏暗暗的燈光,他便能清晰的欣賞眼前之人親手做的物件,深藍色的香囊所用的布料看上去不是很好,甚至都比不上給他拿來做襪子的布料,里面所用的香料也是次等貨,對于從小所用之物皆是精品上等貨的褚邪來說,香囊的味道也是廉價至極。
這種香囊出現在他眼前都不配,可是偏偏出自于燕行月之手,褚邪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中了邪,他盯著燕行月手中的香囊看了許久,最后甚至還伸手去抓。
然而就在他剛剛抓住香囊之時,燕行月也忽然猛地抓住了香囊,兩個人的手在那一刻相互觸碰,像是有一股細小的電流在兩個人的指尖流竄,嚇得一燕行月一個哆嗦,差點將手里的香囊甩飛了出去。
“不是要給孤的嗎”褚邪的聲音沉沉如水,性感中帶著一點魅惑的味道,燕行月在原來的世界就是個顏控和聲控,現在褚邪頂著一張帶有侵略性英俊冷漠的臉與他這樣說話,燕行月只覺得自己的臉頰和耳朵快要燙熟了。
“是是的可我覺得這個禮物太太寒磣了”燕行月又幾張起來,說話磕磕巴巴的,他又在心里連著給自己打了幾個大嘴巴子,“我我還是”收回來吧
“那不就對了。”話音未落,褚邪挑了挑眉,他直接輕而易舉的從燕行月的手中抽出了那劣質丑陋的深藍色香囊,他的手很大,燕行月兩只手捧著的香囊被他一只手輕輕的捏在手中,顯得香囊十分小巧可愛,“現在這東西就是孤的了”
聞言,燕行月小心翼翼的抬起頭,他仰視著高大英俊的褚邪,從對方的臉上沒有看出任何不悅或者嫌棄的表情,他暗暗松口氣,聲音都因為緊張而變得有些沙啞“是是的殿下您不嫌棄就好”
褚邪將香囊捏在手里把玩了幾下,隨后便隨意的將香囊塞進了懷中,抬眸瞧了一眼黑黢黢的天空,緩緩道“快起風了,你還是早些回屋子歇息吧,別貪酒,你的酒量比不過佩之。”
說完,褚邪便自顧自的回了房間,關上了沉重的木門。
望著黑漆漆的大門,燕行月被一陣冷風吹得打了一個哆嗦,他連忙回頭看向涼亭,卻見那陳玨不知什么時候又坐了起來,手中正喝著米酒,一臉玩味的看著他。
“你差點害死我”燕行月清醒的差不多了,他臉頰一片緋紅,氣鼓鼓的回到了涼亭之中,“我那香囊做的粗陋劣質,你還慫恿我送給你家殿下萬一萬一”
“萬一什么”陳玨托著下巴,笑盈盈地看著燕行月,“你看殿下不是很喜歡嗎”
喜歡什么啊那張臉好看是好看,可是冷冰冰的,鬼才能看出他喜歡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