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沒有任何人說話,似乎生怕一點動靜就驚擾了此刻的氛圍。
但相信此時現場每個人,都在心里問候應缺全家祖宗十八代。
不知道過了多久,眾人只聽見一道緊張的聲音。
“姐、姐你別沖動,這么多人呢”池耀光緊張地按住池凌萱已經捏成拳頭的手,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很努力,額頭都冒出了細汗,當然,這也可能是因為太過緊張。
眾人紛紛不著痕跡地看向池凌萱被按住的拳頭,心中十分遺憾地想,按什么按,放開啊,他們也是真的很想揍人。
在場眾人在之前多少聽到一些關于應缺的名聲,從前對方是位為人和善,從不輕易與人結怨,也不會對誰下死手的儒商,因此,前段時間應缺要收購池家的消息一出來,震驚了所有人。
沒人想到這位在商場上還算初出茅廬的年輕人,第一次嶄露鋒芒,就是拿自己的親家開刀。
有人譴責他不做人,沒有良心道德,卻也有更多人欽佩他凌厲狠辣的手段,不得不畏懼對方的冷酷無情,說翻臉就翻臉,這和修仙文里的殺妻證道有什么區別
來之前,眾人就做好了心理準備,這回恐怕不能在這人面前討到多少好。
然而無論他們做了再多的心理準備,也萬萬沒想到會發生眼前這樣荒唐的一幕。
是啊,親眼見過一切后,除了荒唐和離譜,他們再也想不出其他描述這一幕的詞。
翻遍字典也只剩無語。
在最開始的呆愣后,池眷青輕輕歪了歪頭,輕笑一聲,聲音平靜如常“抱歉,應總剛剛說了什么我可能沒聽清。”
應缺這回不只是用說的了,而是上前握住池眷青的手,真心誠意,深情款款地說“你離家出走這段時間,我一直很想你。”
“不要再流浪了,和我回家吧。”
池凌萱你特么說誰在流浪
池眷青要是在流浪,那池家算什么
池耀光心中發苦,只希望這位不知道發什么神經的弟媳婦不要再刺激他姐了,他真的擔心自家老姐終于忍無可忍,就算頂著受傷的身體也要開啟戰斗。
池眷青笑容依舊“應總,如果你沒聽清楚我的話,我不介意再復述一遍。”
應缺看著他,良久,發出一聲無奈又寵溺的嘆息,“我把池家的公司送給你,你不喜歡嗎”
池眷青低頭垂眸,視線落在應缺握住他的手上,“贈予一家剛收購的公司,關系到公司的多方利益,不知道應缺的行為有沒有告知公司其他董事和高層”
這話都沒用應缺回答,應缺帶來的律師就盡職盡責地解釋了起來“應先生收購池氏,屬于他私人行為,其中花費用的也是他的私人財產,應先生有權對他剛剛收購的股份做出任何形式的處理。”
所有聽到這番話的人,腦海中都閃過一個詞,早有預謀。
然而應
缺花這么大功夫,到底預謀個什么呢總不能是預謀把錢送給老婆和娘家人吧想不通啊,打死他們都想不通,越想不通就越是心里癢癢。
永遠不要試圖猜測神經病的腦回路,因為永遠猜不到。
池眷青沉默片刻,忽然笑了。
他抬頭望著眼前始終專注看著自己的人,語氣溫和地說了句“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樓下對面有家咖啡廳,我們去那里說話怎么樣”
“說什么還要說什么有什么好說的”池凌萱終于忍不住,一巴掌拍在桌上,簽字的筆發出清晰地咔咔聲,應該是筆身碎裂的聲音。
她一把將池眷青拉到自己身邊,氣得腦袋冒煙,銳利的目光死死瞪著應缺,“應缺,商場上的事是我技不如人,怪不了誰,賣了就是賣了,你想送誰就送誰,就算送給街邊一頭流浪狗,也和我們無關,但你要是繼續糾纏著我弟弟不放,我做鬼也要趴在你床頭讓你夜不能寐”
應缺微皺著眉,十分不滿地看著她,“姐姐,雖然你是眷青的姐姐,但也不能搶眷青的東西啊,趴我床頭是眷青才有的資格,你的話我是不會答應的。”
眾人“”
無語又好笑是怎么回事救命,他們到底還要不要離開這里
池凌萱的手好癢,真的好癢。
冷靜,冷靜,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她打了應缺,自己也會痛,為了這個神經病傷上加傷實在不值得。
一只手安撫地拍了拍池凌萱的手背,溫和平靜的聲音仿佛能安撫人的心靈,讓人那顆浮躁的心瞬間熄了火,“姐,放心,我就是和他說說話,有些事,不說清楚永遠解決不了。”
池凌萱胸口還在急促喘著氣,看著但真是被應缺氣的不輕。
她緩了緩,看了看池眷青打定主意的模樣,即便心中再不情愿,也不得不尊重弟弟的想法。
她扭過頭,別開眼,煩躁地抹了把臉,一副極其不想看見應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