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惜君在房里度日如年,不知道“請”他來的那人的情況,也不知道朝寒沅如何。
不過,他都答應了,對方應該也不會為難她,能放她走便好。
朝惜君握著竹杖,他們并未將它收走,房間也是舒適體面的客房,若非被關在這里哪里也去不得,倒真像是請來做客一般。
朝惜君覺得自己就像這根竹杖,即便握在手中,前方依舊模糊不清。
門外傳來腳步聲,小廝重新推開門,“朝老板,我家主子有請,請隨我來。”
竹杖落地,朝惜君起身,“我身患頑疾,行走不便,有勞費心了。”
小廝也不介意他腿腳慢,少爺說了,好好把人請過去,還得像對少爺一樣恭敬。
這讓他心中一陣嘀咕,怎么少爺還真將這瞎子放在眼中了
無論如何,他對朝惜君的態度都鄭重許多,至少沒再像之前傳話那樣,刻意用主子的權勢壓人。
朝惜君能察覺對方態度的轉變,但并未多在意,只當是他那位主子在收到他的示好后,愿意多給他些面子。
他跟著人來到一處庭院,剛走近,便嗅到了各種美食的香味,簡單一品,便知桌上應當擺了十數道菜品,且各色烹飪一應俱全。
朝惜君下意識想到了昨晚被強行抓上的那輛馬車,以及被強行投喂的那個人。
到了此時,在朝惜君心中,這二人是一人的可能性已經十有八九。
軟榻上,應缺微微抬眸,望向被帶來的人,昨夜才見過,不過昨夜燈燭昏暗,遠不如此時看得清晰分明。
朝惜君容貌,大約與第一個世界的池眷青有六分相似,與第二個世界有八分相似。
他好像在逐漸變化,變成和青青不相似的樣子。
第二個世界應缺能一眼認出對方,第一眼憑的是樣貌,他好像在逐漸將這份憑借抹除。
應缺眼中逐漸浮現些許興味和躍躍欲試,青青是要和他玩捉迷藏嗎好像有點有趣的樣子。
“坐,桌上都是我近日嘗過味道還不錯的菜色,你嘗嘗。”
他翻身從軟榻上一躍而起。
上前兩步,要扶著朝惜君坐下。
手十分自然地握著朝惜君手臂,沒有半點不自在和逾矩。
朝惜君的第一反應是原來他不是啞巴。
既然如此,昨夜便是故意為之。
無論是想看他驚慌失措,還是想隱藏身份,都展現出對方惡劣乖張的性情。
也對,能光明正大將他從家中“請”過來的人,會是什么守規矩知禮數的人嗎
朝惜君垂眸下意識注意著對方的手,雖看不見,卻能隱約察覺出對方的心情。
“多謝公子。”
應缺微微一笑,“你我關系非比尋常,不必叫我公子,叫我阿缺就好了。”差點說成缺德
“你不介意的話,我就叫你青青如何”至于解釋為什么叫青青他
需要解釋嗎為什么要解釋難道不是他說什么就是什么嗎
只有別人配合他的,沒有應缺配合別人的份兒。
卿卿朝惜君從前并未近距離接觸過有龍陽之好的人,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這樣肉麻。
至少從現在看來,這人前一刻能對他威逼利誘,以權壓人,后一刻又能甜言蜜語,卿卿我我,臉皮厚度世間罕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