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寒沅無奈嘆了口氣,想瞞住他真是太難了。
“我也不是故意的,就是偷偷去掃個墓,想告訴他們,害他們的人要去陪他們這個好消息,就被人發現了。”
當初被判流放的是其他人,宋家夫妻,也就是她的父母都是被判處斬,她因為年紀小,在流放途中,被姨母用一具死尸換了出來啊,免了當真死在流放途中的命運。
后來更是以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為由,將她繼續藏在京城。
她也沒想到,那人竟然還記得宋家,回來京城,竟然還會辛苦找到宋氏夫妻的墳塋,特地來掃墓。
她已經躲得很快了,卻還是被對方發現。
這幾天一直被糾纏,她都想躲在外面不回家,免得帶來麻煩。
她總覺得,要不是因為應缺也住這兒,那人早就翻墻進來了。
朝惜君沒插手她的事,“你自己看著辦。”
是做朝寒沅也好,做宋棲云也罷,他都無條件支持。
當晚,應缺半夜才回,輕手輕腳進門,卻仍是在進去后聽到一道聲音,“回來了”
應缺頓了頓,“誒,回來了。”
朝惜君點亮一盞燈,尋常他們都是用的油燈,是應缺來了后,大手一揮全都換成了蠟燭,點亮一盞就已經夠明亮。
應缺清晰地看見朝惜君在燭光下的眉眼,依舊是那么漂亮,是輕輕一笑,便能安人心神的程度。
“不知道你什么時候回來,下次再來,還需要亮一盞燈嗎我提前點著,你隨時回來都能看到。”朝惜君溫聲道。
應缺微微一笑,“好啊。”
“明天不開門吧,帶你出去玩。”
朝惜君“去哪里”
應缺“到時候就知道了。”
第二天,還沒到朝惜君就知道了。
花香酒香脂粉香,還有那熱鬧的舞樂聲,毫不收斂的笑鬧聲,一個勁往朝惜君耳朵里鉆,讓他想不知道這里是哪兒都不行。
應缺就在他身邊,轉了下眼
珠,笑著牽住他的手,“這里人多,我牽著你,別走丟了。”
朝惜君“”他懷疑他就是故意的,就想趁機占點便宜。
“不用,我來過這兒,記得路。”
應缺“要的。”
“不用。”
“要的。”
“哎喲應公子來了,姑娘們都等你好久了快快”蔡媽媽下樓走近,這才瞧見應缺身邊的朝惜君,頓時一愣。
“朝老板也在啊,快請快請”表情有一瞬的色變,卻又很快恢復過來。
目光在兩人身上打轉,先前聽說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傳聞又逐漸浮上心頭。
應缺沒看她,徑直上樓進了常來的房間,里面幾位熟人早就坐好了。
“喲,應公子今兒還帶了朋友,姐妹們,今兒可不能手下留情,得殺他個片甲不留。”燕兒笑道。
應缺拉著朝惜君坐在自己身邊,“誰手下留情還說不定呢,我今兒都帶人來了,能給自己丟臉嗎”
昨天打了一天,應缺贏多輸少,最后即便贏了,結束的時候也把贏來的那些銀子又散了出去,無論是贏是輸,姑娘們都不虧,她們也樂意陪少爺消磨時間。
“發牌。”
說著,應缺還拉著朝惜君的手“青青,她們合起伙來欺負我,你可瞧見了,我和她們可不是一伙的,我可不像你,就沒想過給咱家多添人。”
幾人聞言紛紛對視一眼,心下了然,這少爺今兒哪里去來玩兒的,分明是來表衷心的。
感受到眾人的視線,朝惜君覺得手心發燙,不著痕跡從應缺手中抽出來。
朝惜君看不見,卻能從方才應缺的聲音聽出對方語氣里的哀怨。
仿佛他真是什么負心漢,家里有了人還繼續往家里領別人。
差點讓朝惜君自我懷疑,這些日子沉迷享樂,待在水月樓半宿才回的人究竟是自己還是應缺
見過倒打一耙的,沒見過做得這么自然且理直氣壯的。
別說他家是不是應缺家,即便是,那應缺也是后來的那個吧
他到底怎么好意思說這種話的
而自己又是怎么當真有股沒來由的心虛感的
奇了怪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