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拂衣低頭,緩緩將手抬起,當那枚晴空鐲戴在手上,崔拂衣微微福身,“多謝王妃。”
王妃含笑將他扶起,“不必言謝,自小缺那日特地去見你狀元游街時,我便知你是好孩子,今后,也盼你二人夫妻和樂,美滿順遂。”
崔拂衣心頭一跳,下意識看低頭向應缺。
特地看他游街他如何知曉他是狀元又為何是為他而去,而非為了他人
他認識自己
手上鐲子觸手溫涼,卻不知為何,竟覺發燙,教他握它不住。
今日之前,崔拂衣也如外人揣測,只當瑞王府救他出獄,聘他入府,不過是為那道士八字之說,為那沖喜而來。
今日之后,他卻心有所感,或許事實并非如此。
若此事當真,他便是欠下這位世子良多,余生當盡數償還。
他并不欣喜,只覺沉重。
應缺余光微斂,淡淡笑道“母親,外面風大,還是進去說罷。”
王妃連連點頭“對對,瞧瞧,一高興,竟將這都忘了,你們快些進來。”
見前廳空蕩無人,崔拂衣心中驚疑,今日本該敬茶認人,如今卻四下無人,可還是來遲了
低頭看向應缺,見對方面無異色,方心下稍安。
瑞王與瑞王妃拉著應缺閑聊幾句,直到應缺面上流露出倦色,方才作罷,放二人回桃園時道“日后無事,只初一十五來請安即可,至于府中其他人,不見也罷,他們不敢前去打擾,若當真有事,隨你施為,不可受了委屈。”
是不可委屈,而非不必委屈。
崔拂衣恍然領悟瑞王世子在府上地位之高。
“拂衣。”王妃親熱喚
道,“為娘便將小缺交于你了。”
崔拂衣心中稍沉,面上卻是乖巧點頭應下是aheiahei”思及應缺方才稱呼,余光瞧了應缺一眼,口中稱道,“母親。”
直到二人身形漸遠,王妃才抹了眼角淚痕。
瑞王上前寬慰“缺兒如今成了親,娶了妻,你也當放心了。”
瑞王妃面無表情將眼前為她拭淚的手推開“林嬤嬤,隨本王妃回院。”
林嬤嬤早對眼前情形習以為常,“是,王妃。”
瑞王望著王妃背影,愁眉緊鎖,心下一嘆。
瑞王與王妃本是青梅竹馬,自幼定親,王妃自小便喜愛追在瑞王身側,嚇退眾多異性玩伴,隨著日漸長大,王妃趕的便成了紅顏知己。
瑞王心中惱怒,越是與之作對,婚后更是大張旗鼓,廣納妾室,以氣王妃為樂。
直到世子出事,王妃徹底心死,瑞王方徹底醒悟,后悔莫及。
“王爺,秦側妃派人來告罪求情。”
“讓她繼續病著,王妃何時消氣,她何時解禁。”
王府后院,粉衣女子咬牙暗恨“她林樂儀生氣,與本側妃何干王爺這是為了那林樂儀,絲毫不顧本王妃顏面”
當初為氣林樂儀迎她入府之人是你,如今翻臉不認人之人仍是你。
她便合該受這般苦楚
“側妃娘娘,三公子前來與您請安了。”伺候的嬤嬤機靈道,“您可要將淚痕擦上一擦,免得三少爺擔心”
秦側妃聞言忙以帕沾水,將淚痕拭盡,瞪向門口,“不長眼的狗奴才,還不快請三公子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