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久病深宅,名聲不顯,便是成婚,亦未見相熟友人道賀,此為其四。
如此,此畫為世子所作應當屬實。
仔細想來,世子壽數不長,意皆龜長壽,也無不可。
半晌,崔拂衣終究閉目。
任憑他在心中為此事遍尋借口,依舊無法改變其事實。
那樣君子端方,溫文爾雅的世子,竟喜好在書上畫烏龜
且并非一只兩只aheiahei
便是他隨手所翻,他便已瞧見好幾只。
尋常文人喜好梅蘭竹菊,風花雪月,世子當真aheiahei不拘一格。
申時左右,應缺幽幽轉醒,不見崔拂衣在屋中,便叫人來問夫人何在▃”
“回世子,夫人在隔壁廂房,同李嬤嬤說話。”丫鬟一邊伺候應缺坐起穿衣一邊答道。
應缺“可用過午膳”
“世子妃方才用過。”
應缺“用得可夠”
丫鬟磕巴了一下,似是未曾想過世子會問得這般詳細,看來世子妃在世子心中地位尚要提上一提。
“應、應當用”
視線在與應缺相對時,丫鬟忽然福至心靈,磕巴消失,萬分貼心道“世子妃方才似是食欲不佳,不過稍稍動筷,有世子陪同,定能用的多些。”
說罷,便轉身去請世子妃,陪世子用膳。
應缺心中將那丫鬟記了下來,想著可以賞些月錢,日后若是有機會,提拔升職也無不可。
自從上個世界后,應缺便將不認人這習慣帶了來,不必記此人是何人,左右是王妃安排之人,信得,用得,便足矣。
如今倒是將認人重新撿了來。
崔拂衣進門時,應缺將將入座。
桌上布滿各色菜肴,色香味俱全,一時間,竟壓了屋中苦藥一頭,占據上風。
“世子。”崔拂衣淺淺招呼。
剛要入座,卻見應缺仍看著自己,面露不解與期待。
崔拂衣稍稍愣神,隨后眼眸微轉,再次道“夫君。”
應缺眉眼微彎“世子夫君如此稱呼,世間便也是獨一份了。”
崔拂衣不去看他,只道“拂衣方才已經用過,我為夫君布菜即可。”
也罷,應缺本也并非當真覺得他用得少,不過是想讓他陪著,便也未勉強。
見世子妃親力親為,丫鬟們便也退開至外間,不去打擾夫妻二人。
“夫人,那份糖蓮子味道很是爽脆可口。”應缺適時道。
崔拂衣手腕一轉,本是想盛雞湯的手便轉去了糖蓮子。
一顆,兩顆,三顆,沒了。
直到崔拂衣將碗收回,應缺仍靜靜看著他,分明無甚表情,卻仍讓崔拂衣指尖微顫。
“李嬤嬤說,夫君體弱,性寒之物,不可多食。”
應缺心道失望。
他本就想趁崔拂衣不知他用餐情況而鉆空子,誰知新入門的夫人太過勤快,小心思還未萌芽,便被按死。
乖乖將崔拂衣遞來的一顆蓮子咬住,緩慢吞食,微動的腮幫時不時微微鼓起,倒顯得他面上多了幾分肉感。
崔拂衣再次心想,若應缺身體康健,必定是位美男子。
早膳時,崔拂衣心有雜念,未曾注意應缺用膳時的模樣,若是那時便發現,或許或許請安當真要遲到。
三顆吃完,興許是因他眼中失望太過明顯,崔拂衣又夾了一顆進碗里,“最后一顆。”
應缺竟微彎了唇,眼眸含光,“從前總聽,娶妻生子,成家立業,我卻不以為意。”
“如今瞧著,其他不講,只娶妻此一事,便是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