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也不是不近人情的,每次考試多有因考生病的學子,當今天子又正是求才若渴的時候,哪個學子因考致病或者因考致命,那對朝廷來說都是一個大損失。
因此,每場考試朝廷都特意準備了當地的大夫候在場外。
“大伯您別急,先叫大夫看一看。”衙役看那老伯抱著學子搖晃,倒是叫大夫安心把脈都不成,倒也顧不得維持門口的秩序,連忙勸道。
“對對對,大夫,你快給小兒看看。”聞言,那大伯連忙說道,又讓出一個位置來,讓大夫把脈。“大夫,咋樣啊,我兒沒事吧。”
“掰開嘴,讓我看看他的咽喉。”大夫卻是吩咐大伯道。
大伯也不敢耽擱,連忙用手去掰兒子的嘴。
“果然是咽喉腫閉了,”大夫仔細瞧了瞧那人的咽喉,倒是連聲音都輕松了幾分,“不妨事,這是焦慮上火,急火攻心所致,我開個藥方,你去抓了藥,吃上幾貼,再歇幾日也就好了。”
“抓藥啊,好好好,”大伯說完,又猶豫了一下說道,“貴不貴啊。”
做大夫的基本上都是有著一顆醫者仁心,那大夫看了眼大伯和他兒子的衣服便也知道這家并不富裕,聞言笑道,“您放心好了,不貴,清熱降火的藥都便宜著呢。”
那大伯這才放下心來,又要跟大夫道謝,從自己的衣襟里掏出幾塊銅板來,要給大夫,“也也不知道夠不夠您的診費”
說這話的時候,大伯實在是有些局促,因為他大抵也是知道,這么幾個銅板估計是不夠診費的,但這確實是他身上所有的錢財了。
“哎呀,哪能要您的錢,”大夫卻是擺擺手笑道,“朝廷讓我來這兒守著的,自然是早就給我過錢財了。”
那大伯千恩萬謝了,這才又背著自己兒子要回去。
“四喜,你去悄悄地給他們點銀子去”看完這一幕,葉居敬到底是有些于心不忍轉頭對著四喜說道。
“三爺要是要給他們銀子,倒不如給他們雇上一輛馬車,再給他們添上一些書和筆墨紙硯來得好,”蘇仲卿突然從身后傳來。
葉居敬這會兒才發現,那個奇怪的蘇仲卿這會兒竟然站在他身后,只皺著眉剛要說話,蘇仲卿卻是先開了口,“我可不是故意偷聽的,只是正好碰巧聽到了而已。”
葉居敬原本說的時候也沒避著人,這會兒自然是不可能指責蘇仲卿偷聽,更不好在這方面計較,只問道,“為何要給他們雇上一輛馬車”
“你也看到了,他們身上已經沒什么銀子了,自然也是沒錢雇馬車的,估摸著大伯還得背著他兒子去抓藥,甚至背回家去。”蘇仲卿攤了攤手說道,“我聽說鎮國公府的三爺六歲之前也是住在鄉下的,那三爺想必也清楚,對于村里人來說,馬車已經是個很奢侈的物件了。”
“且不說,給他們銀子,他們會不會要,只說哪怕是要了,那大伯怕也是舍不得用銀子來雇馬車,怕是要一路將他兒子背回家去。”蘇
仲卿看了一眼那大伯的背影說道。
“那個學子我倒是也有幾面之緣,他家在通州府下轄的一個小縣里,從這兒到他家,怕是走到明天都走不到,更何況他爹還背著不省人事的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