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聞下了車,朝虎崽它們跑過去。
兩只虎崽連同四只小狗都端端正正地蹲在原地,抬頭挺胸。
見到時聞跑過來,狗子們齊刷刷用眼睛的余光瞄向地上的狼,一臉邀功的表情。
時聞匆匆挨個摸了一下腦袋瓜,然后去看那匹狼。
狼緊閉著眼,腦袋上的一只耳朵染著血,脖子上也有傷口,不過它的肚子一鼓一鼓,顯然還有呼吸。
時聞從側面接近狼,小心拎著狼的脖子,將狼半拎起來查看。
這是一只雄性的灰狼,應該是草原狼。
它全身覆蓋著厚厚的毛發,背部灰黑,腹部發白。
時聞憑借手感,判斷它的體重應該在六十到七十斤之間,在成年的草原狼之間,算是體型比較大的那類。
這么重的家伙,也不知道虎崽和狗子們是怎么把它拖回來的。
狗子中,體重最重的黑娃現在也還沒超過五十斤。兩只虎崽的體重更是只有四十多斤。
拖那么一匹狼回來,真是辛苦它們了。
時聞嘆口氣,又摸摸湊到邊上來的虎崽和狗子們。
這匹狼只是受傷了,沒有死亡。
可能因為家里的小家伙們一直有給時聞分享獵物的習慣,所以才沒殺死這匹狼。
燕克行走過來,和時聞一起檢查完狼后,說道“可能也沒有昏迷,只是裝的。”
時聞“還能這樣”
燕克行摸了摸湊到腳邊的安娃,對時聞說道“要不怎么說是狡猾的狼”
時聞拎著狼“嘖。”
盡管狼并沒有真正昏迷,也沒有受重傷,時聞還是把它拎回了家,給它包扎好傷口。
好歹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該救還是得救。
時聞看著狼。
燕克行正在給家里的小家伙們煮肉作為獎勵。
他的手藝比時聞好得多,家里的小動物全在他身后排排蹲著,連聰崽都從柜子上面跳了下來,一個勁用腦袋蹭著他的腿撒嬌。
在濃郁的肉香氣中,受傷的狼耳朵動了動,眼皮子也抽動起來。
時聞看得好氣又好笑。
他去拿了繩子,將狼的兩條前腿,兩條后腿捆了起來,免得它暴起傷人或者跟家里的小動物打起來。
時聞給周宏忠打電話,簡單說了下情況。
周宏忠答應等會就過來接,并說道“前兩天我們就接到狼襲擊羊群的報告了,可能天氣太冷,它們出來覓食,就跟你家的狗和小老虎起了沖突。”
時聞“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們也是剛回來才看見,還嚇了我一跳。”
周宏忠“你們注意一下牧場的人畜安全吧。這次狼群的活動范圍太大了,之前沒那么大,按理來說不應該活動到這邊的。”
時聞對狼沒什么研究,也沒什么意見可發表。
不過他之前聽傅蒙說過,這邊的狼患比較
嚴重,以前牧民家,家家戶戶每年都有幾只羊會被狼群叼走。
狼和人的仇恨情緒起來了,有幾年,狼群會出來襲擊人,人也會成群結隊去掏狼窩,除了留兩匹狼崽子繁衍之外,其他狼和狼崽子都打死摔死。
也正是因為這樣,現在牧區還有不能從背后搭人肩膀的規矩。
只有狼才會在背后搭人肩膀,等著人回頭,咬人脖子。
傅蒙之前還說,要是哪天被搭肩膀了,記得不要回頭,手里有什么工具直接往后打。
那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了。
后來,野狼越來越少,直接混成了國家二級保護動物,大家也不敢打狼,遇到只能報警,被抓了牲畜也只能自認倒霉。
野狼和牧民的矛盾是結構性矛盾。
地方就那么大,狼要生存,牧民也要生存,大家只能競爭。
這兩年好些,國家的法律法規越來越完善,牧民要是有證據證明牲畜被狼叼了,可以去領一部分補貼,挽回損失,人和狼的矛盾才漸漸緩和。
牧場里的小家伙們叼了狼回來,證明狼群可能在附近活動。
第二天,時聞帶了狗子們和兩只虎崽,拿上斧頭,騎著摩托車在牧場巡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