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銳越說聲音越低,這就是很現實的問題了,如果去年奪冠了,那砸多少錢留下冠軍都是值得的,可是沒奪冠,盛緒也好,ever,sno也好,又有什么區別呢
七十分與九十九分,在世界賽上就是沒區別,因為都達不到那個一百。
雖然大家都心知肚明,ever泄露戰術也對戰局造成了很大影響,但dtg的以小博大,出奇制勝,也確實讓tea老板心動。
有那么一剎那,虞文知想說盛緒也可以,大不了把他的薪資分給盛緒一半。
但轉念又覺得,憑什么呢
以盛緒的實力,商業價值,無論去哪個戰隊,都能獲得最豐厚的報酬,為什么要這樣委屈呢
虞文知默然良久,突然扶案站起。
徐銳緊著問“你干嘛去”
虞文知神色淡淡,像是情緒已經被冬季的寒凍住,一點疼都沒泛出來。
“去把我外公送他的字要回來。”
又過了兩天,終于到了除夕,盛緒還是沒能回來,但是他發給虞文知的消息卻越來越多了。
“很煩,老頭恢復的很差,高燒不退,有時開始說胡話了,走不開。”
“你是不是要回家了我都快一周沒看見你了。”
“你回家別太久,春季賽都快開始了,馬上就要訓練了。”
“等訓練我就不算閑人了,就不用被傻逼盛珵困在醫院了。”
這些話,虞文知都不忍心聽第二遍,因為盛緒還照顧著病人,所以徐銳也沒正式跟他說解約的事。
虞文知連行李也沒打包,隨便揣了幾件衣服,提著電腦就回了家。
上飛機之前,顏衾還打來電話問“你們大概幾點到,我和你爸爸去接,你爸爸還特意換了輛新車,想給你掙面子呢。”
說完,顏衾就笑了,她笑聲清甜,聽著就像電視劇里的妙齡女主角。
虞文知努力拂去心里擠壓的沉悶,盡量輕松著解釋“他今年來不了了。”
“怎么來不了你們出問題了”當初顏衾還因為這段小眾的感情糾結,如今就已經掛心起來。
“沒,他家里人生病手術,他在陪護。”
“啊這倒是應該的,那太遺憾了。”
“是啊,有點遺憾。”
當天下午,虞文知到了南洲,看到虞析延新買的那輛車,在車庫停著。
他好笑道“不是買新的了,怎么還用舊車去接我”
虞析延“你不是沒帶人回來嗎,我也不用端著了,還是舊車開著順手。”
虞文知樂不可支“你怎么也俗套了。”
放下行李,虞文知沒像以往那樣往床上一躺,睡個昏天黑地。
他直接去了一零二紀念館。
除夕放假,值班員也回了家,大門自然也鎖著。
虞文知仰頭看向鏤空的鐵門,輕嘆氣,搓了搓手掌,人生中第一次翻大門。
他雙手抓著鐵柵欄,從另一側跳下去,拍了拍掌中沾上的鐵銹。
突然有風卷起,拂過磚縫中生出的雜草,雜草身軀顫抖,仿佛撲簌著,在為不屈的靈魂吶喊。
虞文知走到那列石墻前,沿著排序仔細辨認,終于,他在中間排稍靠下的位置,看到了兩個挨在一起的名字。
盛廷柏,葉環。
他們一直佇立在這里,而虞文知直到今日才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