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牧淡淡的道了：“謝謝爺爺。那我有需要的時候，會回來住的。”
石牧并沒有拒石苦于千里之外。
但是，石苦心里想要的卻是，讓石牧說，現在就搬回來的。
但是，石牧不接這話，他這個當爺爺的，都知道沒臉再開口讓石牧回來。
怪只怪，之前石家先把石牧趕出家族的。
傷害已經造成，想要愈合，顯然不會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呆了一個多小時，柳如煙也從家里出來了，找跟石牧和石晴兒匯合了。
之后，母子三人，一起回去牧府。
石苦送他們出府門了，才回來，然后在這里見到石戰正在等著他。
“爹，兒子知罪。請爹責罰我吧。”石戰真的是寧愿石苦責打他，也不愿意再讓爹這樣不冷不淡的待他了。
石苦親手扶起了石戰，然后道了：“你沒有功勞，還有苦勞呢。爹不想怪罪你。何況，你能夠維持著家族，保持到現在這個樣子，爹也覺得你是有功勞的。要說在這一件事上，錯，也不是你一個人的錯。爹也有錯。一直以來，對牧兒的關心不夠。這是咱們父子倆一起的錯。”
“爹，你別這樣說，我看都是牧兒的錯！他以為他有些本事，就目中無人了！”石戰非常不滿石牧地道了。
石苦卻是有些疲憊的道了：“你才受了這樣一點兒委屈，就大呼小叫了。可牧兒呢，他受了多大的委屈，十八年的委屈，他說了一句話了嗎？本來，我是要做足賠罪的樣子，讓你親自去牧兒那里接如煙回來的，可是牧兒說不用。如今，他還親自陪著如煙回家，你還有什么不知足的。非得弄得父子成仇了，你才高興嗎？現在好了，牧兒搬出去住了，你也清靜了。”
這話，說的石戰無言以對。石牧所受十八年的委屈，石戰心里怎么不清楚。他什么都清楚，所以才會刻意忘記。因為一旦想起，他就會覺得他自己做人好失敗，虧欠良心太多。
“我就是想讓他回來，讓爹你高興！”石戰避重就輕地道。
“爹也想讓他回來。可是，人家為什么非得回這個家不可呢？因為房子嗎？人家的牧府，可比石府好。因為銀子嗎？牧兒隨手在土里撥拉，都是能夠撥拉出銀子來。因為女人嗎？牧兒的身邊，可從來不缺女人。房子，銀子，女人，哪樣，他需要的不可以自己得到。何必回這個家，看咱們臉色。換我，我也不會回來。你不要總一廂情愿，覺得你是他老子，就可以如何如何！過去十八年，你對人家盡過一天當父親的責任嗎？你沒有。我這個做爺爺的也沒有。都沒有，現在牧兒還愿意叫我一聲爺爺，對我還很孝順，就已經很難得了。戰兒，真的，將心比心，牧兒已經做的夠好了的。你不要再作了，再作下去，爹會很傷心的。”
“爹！”這話說的，石戰都是跟著落淚了。
也不知道，這眼淚是為他自己，還是為石牧，又或是為誰而流。
“爹！本來之前還都好好的！為什么會變成現在這樣啊！兒想不通！”石戰一個四十多歲的大男人了，都是一下在石苦的面前哭的像個孩子。
“不要哭。牧兒只是不回家里來住，石家現在還算是富貴的時候，他不會回來，跟咱們共富貴。可是，如果將來咱們石家落難了，比如要全家獲罪，滿門抄斬了，你放心，牧兒會過來跟咱們一起面對的。爹看人很準。爹相信，牧兒會是石家的好孫兒的。你好好待他吧。將來的石家家主之位，爹想要直接交給牧兒。你心里有數就好了，站好這班崗，將來等著交給牧兒。目前來說，爹還沒有看到比牧兒更出色的人選。”
“爹，這是你最后的決定了嗎？”聽到這番話，石戰的心里，很難平靜。家主之位，就這樣果然跳過他這一輩，直接落到下一輩人的手中了嗎？心里，理智上有些理解，但是情感上還是很難接受的。終究，誰不想有機會可以問鼎一族至尊的位置呢？他也不會例外。
“爹也不知道。爹最怕的事情是，就算是到時爹把這副重擔給了牧兒，他也未必愿意去接。對他來說，石族是負擔。雖然這個想法，我并不想承認。但是，我心里知道，這應該是事實。哎，早知道這個孫兒如此好，當初何苦啊！現在爹心里，真是悔不當初！”石苦的心里，比誰都苦澀。
石苦這話，石戰嘴上不承認，心里都知道，這種事情，石牧真做得出來。別人求之不得的家主之位，這個石牧，真的可能會卻是棄之如履。
因為這就像是他石牧能夠做出來的事情，他就是一個妖孽，一個怪胎，一個讓石戰和石苦都沒法用常理來推斷的人！
倘若之前，他不用常人之理去推斷石牧，總以為石牧會在乎這些家主之位，在乎榮華富貴，如今，也許就不會把事情弄到眼下這種境地了。
真悔不當初，現在說什么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