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之前,石鳶兒的娘,覺得能夠拿到五六錢銀子就是很高興了。現在,突然得到了更多的一兩銀子,心里卻是反倒不滿足了。
這就是升米恩,斗米仇啊。
石鳶兒也不想讓娘怨恨上,石鳶兒接著對娘道了:“娘,家里要是遇到難事了。缺多少銀子,您再來找我。該花的錢,我來想辦法。將來哥娶媳婦,我會再給家里一筆錢。”
“鶯子,你不亂說?”娘當真了,一下高興了。
石鳶兒重重的點點頭道:“到時,我去求少爺,少爺會幫我的。娘,這事兒,您別操心了。說明白了,那就是,不給你錢多,是怕你在家里作惡。該花的錢,我愿意出。不該花的錢,我一文錢,都不愿意多出。燕子,我留下了。大哥,您照顧好娘,回家吧。大哥,這籃子鴨蛋和魚干,我留下一半,嘗嘗家鄉的味道。剩下一半,你帶回去,好好補補身子。家里的農活,都是大哥這個男力做,大哥又瘦了,要多吃些好的。”
“鶯子!你都留下,大哥不要!”這大哥,還是很樸實的。妹妹留下的東西,推脫不要。
石鳶兒硬給,他還是不收。
最后,還是娘過來開心的收下了。
石鳶兒把籃子都給了她們,就用衣服兜了兩三個個咸鴨蛋,留了兩條咸魚,剩下的都讓家人又帶回去了。
“娘,給大哥說媳婦,就在村里找。不要找太潑辣的。哥人老實,太潑辣的女人,他壓不住。找個會低頭干活,話不多的媳婦。娘找的人選,得我滿意。我不滿意,這錢,我不出的。”石鳶兒擔心娘會為了省彩禮錢,就委屈了大哥娶媳婦,所以特意囑咐娘,不許隨便給大哥找個媳婦,覺得能夠傳宗接代就行了。
“行,行!只要你出錢,到時人選一定讓你做主!”對娘來說,這件事,只要石鳶兒出錢,就容易多了。
在這個家,雖然說,女兒不如男。可是,只要女兒能夠愿意出大錢,那么,她自然也會在家有地位。
不然,怎么會,現在她們早就不敢打罵石鳶兒了呢。就是因為石鳶兒在大戶人家當侍女,每年都可以給家里一兩多銀子,讓家里日子過得下去,貢獻巨大,舍不得打了,更不敢打了。
“那咱走了。你們兩個妮子,好好在人家做活。多干活,少嚼舌根子,免得挨打。狗子,帶娘走了。對了,記住這戶人家的大門,下回來,別再找不到門了。”娘又變得樸實的叮囑大哥了。
“哎,娘。”攙扶著娘,大哥對石鳶兒和小妹道了:“鶯子,燕子,哥走了。你們好好的。遇到難處了,就回家。有哥種田,肯定餓不死你們。”大哥倒是沒有娘的狠心。
因為他眼神里,有著無奈。如果不是家里窮,他也不舍得兩個妹妹都出來給人做侍女。
“哥,你也保重!別只知道下田,也想著多歇歇!”石鳶兒對這大哥,倒是感情很深。畢竟,有情義的大哥,即使平庸了些,也會讓人覺得親。
目送著兄長和娘離去的身影,石鳶兒一下還是忍不住落下了淚水。
小妹妹燕子,見到兄長和娘走了,也抹了眼淚。
第一次出來做活兒,還好有姐姐照拂著,她都是有些害怕的哭了。就可想而知,如果真是讓娘按照她說的那樣,隨便找戶人家就是把她送進去做侍女丫鬟了,她初來乍到,得有多難熬。
看著兄長和娘走遠的身影,石鳶兒的心里,都是放心不下。真的擔心,她們路上會出事,被馬車碰到了之類,然后沒法平安回到家。
“狗子,我說把燕子送出了做活,你還不讓。你瞧瞧,你妹子鶯子,現在生活的哪里差了?她掌著那么多銀子,回去說,也有面子啊!”
在回去的路上,娘還數落石鳶兒的大哥呢。不該一直攔著她,不讓送燕子過來做這份工。
那大哥,突然懶得搭理這娘,只是攙扶著她,繼續回家。
要走幾十里路,其中還有山路,才是能夠到家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