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哼笑了一聲,沒有回答。
他是對組織忠誠,但他又不是傻子,有成熟的情報系統為什么不用至于說謊這種事情,他又沒有做損害組織的事情,小事罷了。
“你以前該不會利用組織對你的信任排除過異己吧”諸伏景光越想越覺得可疑,問“聽說你以前殺過很多的臥底,那些人真的全都是臥底嗎”
正在用筆記本電腦打報告的琴酒手指一頓,然后又裝作無事發生繼續打字,完全沒有回應諸伏景光的質疑。
諸伏景光卻已經明白了,他震驚地瞪大了眼睛,琴酒這也太大膽了吧
終于敲完了報告,琴酒這才睨了布偶貓一眼,反問“你該不會認為,組織成員不準內斗這一條真的有用吧”
諸伏景光目瞪口呆。
論情報方面,組織有自己成熟的體系,比警署那邊不知道先進了多少,很快便鎖定了目標。
川井隼斗,男,35歲,曾因搶劫殺人入獄,獲刑八年,去年剛剛被放出來。
“八年。”琴酒冷笑了一聲。
諸伏景光的臉色也十分難看,一張貓貓臉挎著,眼神也充斥不爽。
搶劫殺人,最后才獲刑八年,受害者卻已經死了,有時候就連諸伏景光這個公安都搞不懂霓虹的法律。
“他的犯罪手法倒是先進了不少,看來這不是坐牢,而是八年進修。”琴酒故意嘲諷。
“琴酒”
“我說的不對”琴酒反問,盯著貓咪的藍眼睛問“這次抓進去,你猜他會坐多少年牢他已經殺了三個了吧,這次或許會多坐些年,但他遲早會出來,霓虹的死刑形同虛設,無期的話,轉為有期幾乎是必然,你認為呢”
諸伏景光冷著臉,聲音也寒著“我一定會讓他付出應有的代價”
“他應有的代價就是死亡,可你已經死了,哪怕你沒死,也沒有在死刑執行書上簽字的資格。”
諸伏景光的前爪狠狠摁在地上,身上的肌肉緊繃。
“當法律無法給當事人帶來正義時,私人報復從這一刻開始就是正當甚至高尚的。”琴酒見諸伏景光想要反駁,開口“這是福爾摩斯說的,柯南道爾的書,你當然也可以反駁,那是你的自由。”
“世界會亂掉的。”諸伏景光聲音艱澀。
“我明白,犧牲一小部分拯救大多部分,你們這些自詡正義的理想家向來如此。”琴酒的話仿佛尖刀,狠狠剜入了諸伏景光的心臟。
看著諸伏景光那雙仿佛蒙了陰霾的眸子,琴酒的眼神變得愈發意味深長,諸伏景光企圖離間他和組織的關系,那么,他與公安的連結是否真的那樣堅不可摧
琴酒并不是那種喜歡一個人便看他高潔無虞的人,他很期待,期待這只貓最后屈從于現實,完全被他拖入黑暗之中。
可是,一覺醒來,諸伏景光的眼神卻又恢復了清明。
他開朗、活潑,向陽而生。
琴酒不用問,只看他的眼神,便明白諸伏景光已經揮散了陰霾,根本沒有受他昨晚的話所影響。
“這個世界上有光就有暗,無論什么地方都有害群之馬,雖然大部分人都不愿意簽署死刑執行書,但我相信,肯定還是有人愿意拋棄仕途、頂住壓力去簽署的。”
“福爾摩斯說的沒錯,復仇的人也沒錯。但我是警察,站在警察的角度,我還是希望可以用法律來審判罪惡,而并非私刑。”
“我沒有說警察就一定對,也沒有說犧牲小部分人維護大部分人就一定是對的,但是站在警察的角度上,我們只能那樣選擇。在其位,謀其職,負其責,盡其事,我們當的是警察,所以如果真的遇到了那種情況,做惡人也是我們的職責。”
說這話的時候,諸伏景光的眼睛亮晶晶的,澄澈透亮,沒有一絲陰霾。
琴酒靜靜地看著他,沒有說一句話,仿佛昨晚他根本什么都沒有說過。
帶著貓咪出行,琴酒找到了川井隼斗的住處,按響門鈴。
“稍等”川井隼斗很快來開門,三十多歲的男人將自己打理得很好,和那些被生活的壓力消磨的社畜不同,他的笑容陽光燦爛,一點都看不出有什么犯罪的傾向。他看著琴酒和諸伏景光,問“這位先生你找誰”
琴酒才想說話,就聽見貓咪叫了一聲“班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