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蘇欣喜地朝后廚喊。
黎姨擦著手迎了出來“枝枝來了,今天還是老樣子”旋即她注意到方尋枝身邊的方昕苒,不由得問,“這位是”
“這是我姐姐。”方尋枝介紹人習慣性地將人推到前面,但方昕苒明顯對她這個動作有所抗拒,仿佛很害怕,不想見人,她心頭升起一抹憐惜,將人護在了身后,“黎姨,還是老樣子就好。樓上有包間么我姐姐不喜歡太熱鬧。”
“好嘞,蘇蘇你先帶枝枝上二樓最里面的包間,那個干凈敞亮,也清凈。”
黎姨也知道方尋枝被尋親之事,這位姐姐自然就是方家那大小姐了,都說豪門圈子里面的姑娘家都是嬌養的,有點挑剔也正常。
黎蘇將方家姐妹領上二樓,便急匆匆給黎姨幫忙打下手。雖然這餐館頗有些規模,但只雇了兩個主廚和幾個學徒,還有不少活兒要黎家母女親力親為。
其實黎家也是榕城數得上號的大戶人家,黎姨更是黎家的第一順位aha繼承人,但黎姨比起處理公司事務明顯更喜歡開飯館,尤其當客人稱贊她手藝時候,她總要給人多抹些零頭以表歡喜。
“剛才聽老板管你叫枝枝。我也可以這么稱呼你么”待黎蘇退出去后,方欣苒輕聲問。
方昕苒摸索到了方尋枝的性情,方尋枝這個人雖然是方家的血脈,可她卻一點都不像方家夫婦的冷血薄情。她溫柔,和婉,從容得體,具有她所不知的美德,如若天上那輪皎皎明月,清朗得讓她心悸。
她就是從幽暗之中爬出來的惡魔,她想用自己的污濁,為這清月染上深紅的血色。
可她表現出來的樣子卻和她的心中所想截然相反。
她輕輕碰了一下方尋枝的手,無意中露出手腕上的傷痕,看得方尋枝心頭輕輕一顫。
方欣苒只要出門就要穿長衣長褲,并非是怕曬,而是為了遮擋身上被方家夫婦毆打的痕跡。
“好。”方尋枝略一垂眸,問出了心中所想的問題,“姐姐,你沒想到要離開么”
“離開”
方尋枝見方欣苒眼圈紅了紅,又要泫然落淚,她連忙翻出紙巾,遞給方欣苒。
可方欣苒并沒有接過紙巾,而是抓住她的手腕,就著她的手擦著眼淚,肩頭哭得顫抖不已,但又并未發出聲音,極力隱忍。
不多時,黎蘇把菜端了進來,剛好看見方尋枝在給方欣苒擦眼淚的一幕,不由得放慢了腳步,拋給方尋枝一個玩味的神色。
方尋枝
真沒有。不會有你想象的那種關系。
黎家招牌菜色主打一個簡單但用心,一盤野雞燉松蘑,一盤白灼菜心,還有一盤紅艷艷的蝦,香氣撲鼻,令人頗添食欲。
方欣苒看見一枚蝦仁落在了她面前的盤子,遞過來的指尖上沾著紅色的醬汁,方欣苒的目光略一滯澀。她連忙收斂目光。
“枝枝,你對我真好。”
被方欣苒這樣親熱地稱呼小名,方尋枝其實也不算太適應。方尋枝想到她早逝的父母也是這樣稱呼她為枝枝,因而作為鄰居的黎姨和黎蘇也從了這樣的稱呼,除此之外再也沒有誰這么稱呼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