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尋枝好不容易收拾好目睹鮮活生命逝去的心情,她剛回到方家別墅,卻發現開門時候并沒有張媽熟悉的問候“回來了”,而是一股若有若無的柑橘芳香。
旋即她便撞入了一彎柔軟的懷抱中。
“怎么才回來”
方欣苒的聲音幽幽傳來,有幾分失魂落魄的意味。
“你怎么還不睡你的信息素紊亂綜合癥應該規律作息的。”
方尋枝抬腕一看,就著聲控燈,現在已經快半夜一點了。
“我睡不著,想到你不回來,我就睡不著。”方欣苒抓著方尋枝的袖子,她將頭靠在方尋枝肩窩里,“你出去不告訴我,我害怕你再也不回來了。我不想一個人了。”
“我半夜經常做噩夢,夢見他們罵我,打我,用針扎我,用熱水燙我,又強迫我做手術消除傷疤還不讓醫生用麻藥我怕,我好怕。”
方欣苒自顧自地說下去。
旋即她抬起眸子,同方尋枝對視,眼底淚光瑩爍
“枝枝,陪陪我。”
方尋枝無法拒絕這樣的請求,雖然她知道這或許并不妥當,但她還是回應了方欣苒的擁抱,將她抱得很緊很緊。
方欣苒在她懷中開始還強忍淚水,旋即變成了小聲的嗚咽,最后終于化作淚水滂沱哭泣,仿佛盛夏之時的大雨傾盆。當她情緒平復下來之后,兩人身上都透著霧蒙蒙的水氣。
雖然方欣苒只想說服自己這只是她的演技,為了引誘方尋枝入彀不得已的犧牲,但她內心卻可恥地提醒著她。剛剛她的委屈確實是真的。
她如今暗中培養了自己的勢力是不假,但她在方家夫婦那里受到的虐待也絕非虛妄。那時候的她還沒有能力為自己進行謀劃。
浴室之中水聲突然停下,旋即傳來了方欣苒的聲音“枝枝,可以幫我拿件浴袍么我的浴袍放在床上忘那進來了。”
晚上時候在主樓里面沒有傭人,也就意味著這棟別墅之中只有她們二人。
方尋枝去方欣苒房間拿到了浴袍,剛走到浴室門口想掀開一條縫遞進去,可在這時浴室門陡然被拉開,她赫然看見了一片雪白的肌膚以及
脊背上大片不和諧的燒傷紅痕。
片刻后,方欣苒從浴室中走出來,嗅聞到熟悉的氣息,方尋枝不由得抬起頭“你身上的燒傷”
那樣大面積的燒傷,方尋枝自己無法想象在當時方欣苒到底受了如何的折磨,又如何的痛苦。
她的心不由得揪了起來,被一雙手緊緊捏著,捏得她格外難受,有些透不過氣來。
“傷口現在愈合了,就是留了疤。”方欣苒輕聲說,“就是有的時候會癢。不礙事的。”
方尋枝忍不住將手放在了方欣苒的背上,輕輕撫摸著燒傷的痕跡。
“我以為你會害怕呢。”
方欣苒掩蓋住眸底一閃而過的異樣,任由方尋枝柔軟的指尖落在自己身上。
方尋枝什么也沒說,她只是指尖爬到方欣苒肩頭,將方欣苒靜靜摟住。
一輪明月懸在空中,晚風浮動,一墻紫藤葉片拂動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在靜謐的夜間,兩人的氣息彼此交織,額前傳來輕微柔軟的觸感,雖一觸即分,但這是方尋枝對方欣苒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