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津珩靜坐輪椅上,在醫院寸土寸金、地貌寬廣、綠植鮮花縈繞的花園里曬太陽出神。
車禍后,從他醒來開始,他腦海里就有一個名字薛玄。
起初他沒有想起薛玄是誰,也沒有多在意。
一是因為他當時車禍后初醒,身體機能體能體力各方面都處于一個低點,治療和休養才是要緊,無暇他顧;
二是那段時間他腦海里經常跳出一堆名字,這個人那個人,他以為薛玄只是他接觸認識的人中很普通的一個,沒什么特別的。
直到車禍過了十天后,他有天午休,夢到他在夢里和一道身影各種糾纏,他喊對方薛玄,醒來,他才意識到薛玄這兩個字對他來說很不一樣。
可惜當時車禍嚴重,他隨身的手機摔的稀巴爛,沒有辦法借此知道薛玄到底是誰、他們有著怎樣的相處和關系。
后來宋津珩意識到薛玄不是別人,是他老婆,是兩天前他閑著無聊看報紙,看著看著,腦海里突然冒出一個聲音
“老公,你為什么不給我買我就是喜歡那艘郵輪嘛”
瞬間,他的大腦就如同打通了經脈似的,一堆信息蜂擁而至
他是宋津珩宋總,薛玄是他的愛人伴侶。
他和薛玄已經結婚了,十分恩愛,可以隨便大戰三天三夜的那種。
他很愛薛玄,但薛玄性子傲、脾氣有些驕橫,一遇到事情就愛往外跑,這些年,他沒少跟著滿世界天南海北地飛,就差南北極沒去過了。
這次薛玄又跑了,主要原因是因為薛玄喜歡某個郵輪,他答應了給薛玄買,結果事情不知怎么的被他姐姐知道,姐姐或許是覺得薛玄太驕縱任性,抬手扇了薛玄一巴掌,然后薛玄便跑了。
他是在追薛玄、去機場的路上出的車禍。
而臨時想起的這一切,剛好解釋了是他愛人的薛玄為什么在他出車禍后一直沒有在醫院現身
薛玄又跑了,去了國外,可能根本都不知道他出了車禍。
外加薛玄和他家人的關系都不好,上次還被他姐姐扇了一巴掌,他父母家人可能不想也聯系不上薛玄,甚至對薛玄在他車禍后都不現身的做法樂見其成,就等著他問起薛玄,再氣惱薛玄,出院后離婚。
宋津珩宋大老板是很聰明,他幾乎一下便理解明白了為什么這么久了,他不提薛玄,薛玄一直沒來醫院,他家人也絕口不提。
是希望剛好借著這次他車禍的機會,把薛玄打成那種蠻橫嬌縱、丈夫車禍了也不關心的冷血,好讓他們兩人離婚分手
冬日暖洋洋的日光下,宋津珩輕輕瞇了瞇眼。
沒人能影響操控改變他的人生,尤其是婚姻,父母姐姐也不可以。
宋津珩心想他不會怪薛玄的,他愛薛玄,薛玄也同樣愛他。
既然相愛,沒什么能挑撥破壞兩人的關系、乃至婚姻。
宋津珩雖然也沒印象當初他和薛玄到底是怎么在一起、又怎么結的婚了,但宋津珩了解自己,他相信能讓他走進婚姻的,一定是他愛且愛他的。
所以他無條件信任支持薛玄。
“咚咚當當。”
保溫盒的蓋子沒有拿穩,掉到地上,發出清澈的碰撞聲。
聽到身后輪椅上的宋津珩說了什么,宋夫人驚訝轉身,一是心痛,二是擔憂,手里帶來的餐點都顧不上了,蓋子也不撿,忙繞床迎過去“津珩上次主任給你做記憶檢測的時候,我和月曦不就和你說過了嗎,根本沒有這個人的。”
“你單身,別說老婆伴侶,你連女朋友都沒有,怎么可能有個男老婆”
“津珩,你別嚇我,你還好嗎”
“是不是腦袋又疼了我去給你叫醫生”
宋夫人親自出門去找腦科主任了,留下隨行一起來的家中保姆湯姨,以及坐在輪椅上神色冷靜的宋津珩。
宋津珩看著病房門打開又合上,沒阻止,也沒說什么。
倒是湯姨走去撿起了蓋子,擦干凈,面露關切道“少爺,夫人說的都是真的。”
“你是沒有老婆的。”
“我也不知道這個薛玄是誰,反正我沒聽過。”
“你也知道湯姨從你小時候就在你們家了,是看著你們姐弟長大的。”
“你如果有伴侶,湯姨怎么可能不知道,對吧”
宋津珩聽著,又是什么話都沒有說,但他對堅信薛玄是他的伴侶這件事是不會有半分動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