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八點多,地鐵上,薛玄在擠擠攘攘的車廂中站著。
他住在離公司一個多小時車程的位置較偏的某安置房小區,合租,他住次臥,一個月租金一千二。
其實一千二他都覺得貴,因為這差不多剛好就是他奶奶一個月的藥錢,要是能省下這筆錢,他就可以每個月多給奶奶寄一千二。
上周聽姑姑說奶奶又住院了,當時他就又打了三千回家,不知道奶奶這兩天情況如何了。
薛玄想著,決定等會兒下地鐵就給姑姑打個電話問問。
車廂在平穩的行駛中輕微地搖晃了下,薛玄的身形隨之晃了晃,他身后,兩個擠在一起的女孩子瞥著薛玄的方向,相互嬉笑又擠眉弄眼。
不久,車到站停靠,薛玄隨人流下車,剛下車,身后就有女孩兒的聲音“帥哥,方便加個微信嗎”
薛玄腳步一頓,扭頭,見是兩個學生妹裝扮的女孩,笑了下、搖搖頭這對薛玄來說是件稀松平常的事,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樣貌不錯,基本每天都會被陌生人要號碼,甚至還有男人,薛玄都已經習慣了。
走出地鐵站,薛玄拿起手機撥了姑姑的電話。
結果剛接通,就聽到姑姑在電話那頭唉聲嘆氣,不久后聲音哽咽地哭了“小玄,姑真的挨不下去了,太難了,太苦了,真的。”
“你奶奶這邊住著院,你爸媽就趁著我們在醫院的工夫,又跑到家里翻箱倒柜。”
“他們沒找到錢,把家里翻得亂七八糟就算了,竟然還拿了你奶奶藏在衣柜衣服口袋里幾個金戒指金耳環。”
“那幾個首飾你奶奶本來是打算留給你以后的媳婦兒的。”
“你奶奶知道后哭了好久,心口又不舒服,病情還加劇了。”
“醫生說再不做手術就晚了。”
“怎么辦喲,到底該怎么辦。”
薛玄站在地鐵口外,手機附耳,一動不動,只覺得身心都冷透了
cbd其中某棟樓的頂層辦公室,妝容明艷、著裝時髦的宋月曦坐在辦公室那張一百多萬的黑色真皮沙發上,涂著漂亮指甲的手指翻著手里的幾張紙,神色間還算滿意
她的助理周康旭為她找來了幾個二十多歲的同時名字都叫薛玄的男人的資料。
她最滿意其中一人薛玄,23歲,剛大學畢業,畢業于本地一所211學校,如今在宋氏下面投資的某家互聯網公司做產品經理。
宋月曦滿意的是這個薛玄正兒八經大學畢業、還有穩定的工作
當然不是。
是這個薛玄有一個比較糟糕拖后腿的家境父母都是賭鬼,家中無房無資產,還有個病重中的奶奶。
這樣條件的人,比較方便拿捏。
還有一點
宋月曦看著資料一角的證件照年輕男人確實帥得非常出挑。
符合宋月曦的審美,宋月曦覺得,如果他的弟弟宋津珩會喜歡男人,喜歡的想必也會是這樣樣貌好的。
宋月曦扔下其他薛玄的資料,把這個薛玄單獨拎了出來,捏在手里審視著,心里同時盤算著
長得好,想必送到津珩眼前,不會被懷疑;家境差,方便她談條件拿捏;211畢業,想必不笨,安排什么他應該都能做到
“就他吧。”
宋月曦把手里的資料遞給了助理周康旭。
周康旭接過“好,我馬上去安排。”
醫院,病房。
恒溫暖氣,帶著淡香的加濕器噴灑。
床頭,宋津珩靜坐,看著窗外出神。
他在想什么
什么都沒想,而是任由那一個個顏色充沛的體位畫面在腦海里閃現。
真要想什么,約莫也是這兩天他常想的
等出院了,找回玄玄,回家,他一定要再試試三天三夜。
他有些失憶,都忘了三天三夜是個多么美妙的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