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碎碎,卻又起起伏伏。
時而有親昵仿佛裹著無限濃情深意的吟聲,在她耳道中環繞,時而有靡滟如鈴蘭花極致盛開的場面,在她眼前浮現。
她的腦袋燒得昏沉不清,指尖下意識地攥住衣角,口舌干啞,眸底一片旖旎春色。
“不是沒有。”被逼至角落的獵物放棄了抵抗,她望向氣定神閑的獵人,坦然欲望,“我有的。”
到底還是一只小白兔,末了她還紅著臉為自己找補了一句“我是成年人了,姐姐。”
說完,她如脫力般坐回座椅,拿起水杯掩飾性地喝水,指尖燙得灼人。
她想,沈之蔻除了白日里清冷的一面,害怕時變成炸毛小貓的一面,其實還有狡黠似小狐貍的另一面。她剛剛能隱約感覺到,沈之蔻好像是在逗她。
但沈之蔻下一瞬就打消了她的想法,比起她的忸怩不成熟,沈之蔻好像總是坦誠許多。
“我也是。”她道。
說完,她起身去廚房里放碗,給足了曲蓁喘息的恢復空間。
朱赤色漸變成淡一點的桃粉色,曲蓁拿起平板的觸容筆,準備記下oga的要求,等對方再回來時,她已經沒那么害羞了。
她甚至學會了在這場博弈中掌握主動權“姐姐,我以前在法院和律所實習過,看過很多婚前協議合同,也觀摩過優秀的前輩們處理的離婚糾紛案。”
“吉利一些。”落座的沈之蔻淡然道,“我們現在在聊結婚的事,離婚這個詞暫時不適宜出現。”
“好的。”曲蓁瞥向她手腕間的白玉佛串,“多數婚前協議中會將這方面的義務需求,寫得比較清晰直白,例如一周或一月履行多少次。姐姐偏向于這種直白的表述,還是隱晦一些的呢”
“前一種。”
“好。”遠不夠直白的曲蓁又有些問不出接下來的問題了,“那姐姐是以一周為準,還是以一個月呢”
驟然轉大的雨勢尚無消停的趨勢,客廳的窗簾沒有拉,透過玻璃門能看到陽臺外的滂沱雨景。雷電在厚重的云層中翻涌,明明應是狂亂無序的,落下的雨珠卻又井然有序地灑在窗沿匯成了一副水墨畫。
沈之蔻的神情和氣場若這場秋雨般冷矜,她如不可褻瀆的仙人,吐露的言辭卻沾滿了凡塵俗世中的情欲。
“一周為準。”
曲蓁佯裝鎮定地做好備注,接著問“那頻率是多少呢”
沈之蔻將這個問題回踢給她“婚姻是兩個人的事情,我們要相互考慮,并不能只依照我一個人的想法。你覺得多少比較合適呢”
曲蓁不知道。
在沒有跟前女友戀愛前,她的舍友們甚至調侃她清心寡欲到像個要皈依佛門的人。戀愛后她也從沒想過這方面的事,可以說是毫無想法、毫無貪欲可言。
剛剛在沈之蔻面前的自我剖析和坦誠,已經是她這二十二年說過的最離經叛道的話了。
然而聽沈之蔻那么說后,她知道這次她不該說不知道,也不該保持沉默。
她聲若蚊吶道“我看過的那些協議,大部分都是一周一兩次,多的話就是三四次。”
聽到這個答案,沈之蔻久久都沒說話。
曲蓁有些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哪里說錯了,她拿過水壺給沈之蔻的水杯填了點水,溫聲詢問“姐姐,你怎么了”
“沒事。”沈之蔻拿起水杯,“我只是在想,我的病情反反復復,我也有點兒拿不準。”
提到病情,曲蓁才想起來自己忽略了什么。
信息素激紊癥有一個很磨人的隱性病狀,當患病者遇到契合匹適的人后,發病時需要的安撫程度會隨著親密程度而加深。簡而言之就是,最初的牽手擁抱會隨著治愈過程慢慢地失效,唯有更進一步的安撫,直至完全標記才有可能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