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秋不緊不慢重新出現在眾人面前時,傅又馳的臉色依舊無比難看,開口就問冷不丁問他剛才去哪里了。
“有東西忘記拿了,剛才回去了一趟。”這是一句再明顯不過的搪塞話,任誰都聽得出來。
傅又馳更是一點面子都不給他,當著其余人的面說他不信,錮著郁秋的手腕非得問個究竟。
郁秋頓覺煩悶,擰著眉頭甩開傅又馳的手,燥意甚重“我憑什么要跟你解釋這么多”
傅又馳被他尖銳的話刺得神色鐵青,直到他瞇起眼睛,再三確認郁秋身邊并沒有出現不該有的人影,難看的神態總算有所緩解。
興許是郁秋耍的花樣過多,他一路上都格外警惕,眼睛和身軀更是做到不離開郁秋半步,生怕對方再使什么手段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不見了。
然而傅又馳所設想的種種場景都沒有發生,途中郁秋絲毫沒惹是生非,他們十分順利無比地回到了學校。
這本該是慶幸萬分的事情,可傅又馳不知為何,他在這種正常的生活當中隱隱感知到不祥的征兆。
傅又馳支頤著頭,看著正在講臺上講述項目成果的郁秋,對方穿著一如既往樸素的襯衫,額前的黑發依舊遮擋住他面目的疤痕,可傅又馳總覺得從他舉手投足之間散發著說不出來的魅力。
“這次你們究竟干什么去了,為什么我感覺他身上變化好大明明哪里也沒有什么變化,卻平白無故地看他順眼了許多。”
身側的好友忽地扭頭朝他問道,眼里的驚訝和好感讓傅又馳眉頭蹙得更深了。
他并不希望郁秋能夠得到所有人的關注和喜愛,這樣對方可以利用的東西逐漸增大,而自己于他而言則會慢慢顯得微不足道,這并不是傅又馳希望看到的結果。
“是嗎”傅又馳覷了眼好友,顯然漫不經心地說“明明還是跟以前一樣啊,并沒有什么變化。”
他話說完郁秋正演講完畢,不疾不徐地從講臺上下來,他的步伐和神態和以前并無二差,可當郁秋入座以后周圍卻偏偏有一堆人上趕著來夸他。
“郁秋,你真的和以前有點不一樣了,這次做出來的t簡潔又重點,顯然是去當地考察很久才得到的結果吧,沒有想到小秋居然這么刻苦。”后面的稱呼更是變成了親昵無間的小秋。
郁秋懶閑地撩起眼皮朝對方看了一眼,發現面前的男生正是之前帶頭自己的那個,他不禁彎起唇角,余光不露痕跡地朝傅又馳那邊瞟上一眼,傅又馳正巧與他對視,對他露出一個溫雅的微笑。
郁秋沒什么耐心地收回了視線,對于面前刻意奉承的男生也完全沒有什么好感,卻仍然體面地對他笑了一聲,緊跟著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你這樣做真的不惡心嗎你忘記你先前是怎么對我的嗎我可是一點都沒忘記呢。不得不說你見風使舵的本領無人能及呢,可真是傅又馳的一條好狗,瞧著他的眼色行事,他討厭的人你就狗吠兩聲,恨不得朝他滋上一泡尿;他喜歡的人你就乖巧地搖尾巴,把頭都低在地面里。”
他瞧著對方僵硬到不自然的臉,心中并沒有產生報復的快感,白開水一樣平淡且無味,他重新坐回椅子上,托著腮百無聊賴地告訴他“狗當久了還記得怎么當人嗎”
男生因為他的話面含羞辱地走了,殊不知他以前也是這樣對待郁秋的。
一些贊美的話語不免充斥在郁秋的耳廓內,郁秋厭倦地沒有耐心去聽,用著支頤的動作巧妙地將耳朵給堵住。
好吵。
郁秋分明沒有給這群人下那種所謂的蠱,可他們卻宛如一群黏著糖塊的蟻群焦急涌上來,郁秋知道,其中大部分是因為傅又馳的緣故,這群烏合之眾嗅準風向后就如蝗蟲過境湊到跟前。
再者,他也沒有可以給他們下蠱的蠱種了,因為他所有的蠱全部都下到池雪燼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