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展的休息室里只有沈初寒和林聽兩個人。
屋內正好是讓人覺得舒服的溫度,林聽一進去,就忍不住先把裹在脖子上的圍巾取下來,而下一秒,身旁的沈初寒伸過手將他的圍巾接過,動作自然到像是經常這么做一般。
林聽莫名覺得自己似乎總是在麻煩沈初寒,于是拽著圍巾的尾部,輕輕晃了兩下“沈先生,這個還是讓我自己拿吧。”
他看不見沈初寒拿起圍巾湊到鼻尖,悄悄嗅了嗅,這條圍巾林聽應該戴了很久,紅白相間的顏色有些稍稍褪色,圍巾上裹著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味,毛茸茸的絨毛磨蹭手心,激起一陣細微癢意。
軟的和林聽這個人一樣。
沈初寒不由自主得出這個結論。
林聽的提議他并沒有強求,而是幫林聽重新疊好,然后再遞回青年手中,林聽兩只手將自己的圍巾抱在懷里,額前的黑發戳刺著白皙的眼皮。
沈初寒垂眸盯著他看了好久,直到休息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畫展負責人帶著幾個工作人員闖了進來。
“沈先生,實在是不好意思,怎么沒通知我們您今天要過來”畫展負責人殷勤地朝沈初寒走過去,順便指揮著他身后的幾個工作人員,把手中的東西放在休息室的桌子上。
林聽聞到了空氣中飄過的那股甜膩的蛋糕味,他不知道自己從什么時候開始喜歡吃甜品的,但現在只要他聞到這股味道,就會忍不住咽口水。
沈初寒余光瞥到林聽揚起腦袋不斷地嗅著空氣中彌漫的甜味,樣子跟只小饞貓似的,他眼中的神色頓時柔和下來“今天帶朋友過來參觀,沒必要驚動您。”
他一面回答,一面盯著悄悄靠近桌子的林聽,沈初寒的視線順著林聽往下蹲的動作一起下移,直勾勾盯著青年的后腦勺。
“沈先生哪里的話。”負責人笑道,“我們都是一家人。”
沈初寒沒理會他,邁開步子大步走到林聽身邊,接著沒忍住抬手揉亂了林聽蓬松的頭發“餓了的話就吃吧。”
“我可以嗎”林聽抬起小臉,表情中的期待根本藏不住。
“當然可以”跟在后面的負責人連忙接上話,“這些就是為您和沈先生準備的。”
說完,他又對沈初寒囑咐一句“沈先生有什么事就給我打電話”后,識趣地帶著其余的人退出了休息室。
聽到“砰”一聲關門,林聽才湊到蛋糕前仔細聞了聞,他看不見這些甜品長得有多精致,只能依靠嗅覺來辨認分別是什么味道。
沈初寒俯下身,蹲在林聽旁邊,挑了幾塊帶著巧克力夾心的蛋糕推到林聽面前“林先生之前跟我說過,好像很喜歡巧克力味。”
林聽伸出手用手指觸碰外邊的錫紙,指腹摩挲著上面突出的褶皺,聽到沈初寒這么說,他點了點頭“我眼睛剛受傷的時候,每天晚上都被疼的睡不著,我媽就會拿巧克力哄我,說吃掉了就不會疼了。”
他說著,嘴角揚起一抹笑“我知道巧克力吃了根本沒用,但是很神奇的是,每次吃完就真的感覺不到痛了。”
林聽拿起小小的紙杯蛋糕,撥開錫紙后,咬下一口,蓬松的蛋糕胚頓時在口腔里化開,里面的巧克力流心順勢溢入口中。
他瞇了瞇眼,舉著自己咬下一小口的蛋糕“沈先生你快嘗嘗”
頭頂的燈光落入林聽眼中,漆黑的眼眸里像是盛滿了璀璨繁星,沈初寒被他亮晶晶的眼睛晃了眼,鬼使神差地抓住了林聽搖搖晃晃的手臂。
然后兩個人都沒反應過來,沈初寒低下頭湊過去,貼著林聽咬過的地方,咬下一口。
林聽眨巴眨巴眼睛,有些茫然地望向沈初寒。
口腔里彌漫著一股甜膩膩的味道,沈初寒這才回過神,自己剛才是做了什么。
他抬起手,摸了摸溫熱的嘴唇,唇瓣上還帶著幾粒蛋糕屑,下一秒,沈初寒的眼里難得閃過一順慌亂,臉頰似乎在控制不住的發熱,他不自然地輕咳兩聲,企圖掩飾掉什么。
林聽反而以為是他嗆到了,著急忙慌摸到了桌子上的水杯,又因為動作急急燥燥地,杯里的水溢出來打濕了他的手指,白皙指節上掛著透明的水珠,指尖泛著一層薄粉,水珠又沿著手腕滑進了林聽的袖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