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三個字大概是把聞宴震撼到了,他臉上的笑一僵,接著看向林聽的眼神里帶著敵意,他挑了下眉,手心揉了揉懷中女人的肩膀,冷哼一聲道“難怪表哥這么多年不談戀愛,原來好這口啊。”
他的語氣聽著不善,沈初寒眼神一冷,笑道“聞宴,你最好還是安分點,就算我父親母親的股份落不到我手里,你以為就能輪到你嗎”
說完,沈初寒默默盯著他,聞宴一怔,隨后反應過來沈初寒是在提醒他自己上頭還有個哥哥。
剛二十歲出頭的青年繃不住面上的情緒,他的胸腔起伏得厲害,下一秒他松開懷中的女伴,猛得轉身,迅速離開了這里。
而女人一臉茫然地回頭看了看沈初寒,最后還是邁開步子急匆匆去追聞宴,高跟鞋鞋跟撞擊地面的聲音在空中久久回蕩。
林聽站在沈初寒身旁,雖然不太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那個叫聞宴的好像和沈先生很熟,但關系似乎并不是很好。
他悄悄伸過手,用手指碰了碰沈初寒的手背,緊接著,他的手立馬被男人抓住,緊緊握在了手心里。
林聽感受著對方手心中的微涼,細長的指尖觸碰自己時還在輕輕顫抖,男人并沒有想象中那般泰然自若。
沈初寒抬起另一只手,捂住自己左邊的眼睛,手掌緊貼著那塊覆蓋著疤痕的皮膚,好像輕輕觸碰一下,那股被火焰燒焦的感覺就會立馬重現在眼前。
胸腔里的心臟跳得格外劇烈,沈初寒不太清楚自己現在到底怎么回事,聞宴的那句話戳中了他的傷口,才會讓他這般喘不上氣。
那場大火是由他的繼父引發的,事發突然,他的母親為了保護他,硬生生被埋在了熊熊燃燒的木樁之下。事故發生之后,他作為唯一的幸存者被寄養在了孤兒院,算是用盡了一生的運氣,才被現在的養父母領養。
可惜幾年前,老兩口因為身體不好,雙雙去世,這種一次又一次被拋棄的感覺,幾乎讓沈初寒麻木了。
他微微彎下身子,大口大口地喘息著,感覺脊背上像是背著一塊千斤重的巨石,胸口堵的格外厲害。
“沈先生”
沈初寒的世界里突然闖入一個聲音。
林聽的手指輕輕在他手心里撓了一下,像小貓用爪子撓了撓他的心臟。
癢酥酥的細微觸感順著渾身的感覺神經散開,沈初寒回過頭,看著身后一臉迷茫的青年。
林聽松開沈初寒的手,把身上的大衣脫下來,接著走過去,披在了沈初寒身上。
“沈先生很冷嗎”他眨眨眼,紅潤的嘴唇嚅動幾下,“一直在發抖,我都說了你會感冒的吧。”
林聽嘀嘀咕咕著,聲音軟乎乎的毫無責怪的意思,沈初寒裹著還帶著他體溫的大衣,接著慢慢直起身子,就這么直勾勾地盯著林聽,也不說話。
林聽歪了下腦袋,也不清楚沈初寒有沒有在聽,隨后他舉起手,將無名指上的銀色戒指亮了出來“剛才沈先生把我嚇了一跳。”
說著,他又用另一只手仔仔細細摸索了幾圈這枚銀戒,笑得眼睛亮晶晶的“原來是戒指啊”
“戴上這個的感覺就像是”
林聽話還沒說完,一眨眼就被沈初寒突然往前一拉,最后一個字的音調輕輕從空中墜落,他睜大雙眼,半張著唇,整個人撲進了沈初寒的懷里。
“抱歉。”
男人低下頭,將自己的下巴抵在林聽的肩膀上,兩只手環住林聽的腰。
“讓我抱一會兒吧。”
林聽密長的睫毛扇動幾下,默默把喉嚨里的話咽了回去。
他感覺到沈初寒好像有些難過。
于是他抬起手像安慰小孩那樣,拍了拍男人的脊背。
一下一下,一下一下。
力度輕輕的,林聽被沈初寒這么抱著,感受男人身上炙熱的體溫,以及胸腔里跳動的心臟。
“怎么啦”他輕聲開口,溫潤的嗓音在沈初寒耳邊打轉。
沈初寒吸了口氣,林聽身上有股讓他安心的味道,起伏的情緒慢慢慢慢被安撫了下來。
他忽然想到,他和林聽能在十一年前的同一天遭遇同樣的不幸。
那十一年后他們的相遇,又何嘗不是一種命中注定。
他們應該是天生一對的。
沈初寒不自覺收緊手臂,又將林聽往懷里摟了摟。
“你會離開我嗎”
他難得這樣說話,語氣里甚至帶了一點哀求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