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著道“不管怎么樣都好啊,只要你開心,就是最好的”
丁溪淺淺的呼了一口氣,轉過臉去,沒敢看簡彧。
他果然懂。
這只薩摩耶一樣充滿陽光的人,隨隨便便就懂他的人生追求。
只要快樂就好。
雨沒有要停的意思,站得久了,頭發上的水珠順著臉頰和腦門流淌下來。
雨水洗滌城市污濁的空氣,清冷的氣體伴著泥土芬芳,呼入身體,沁人心脾。
簡彧的鼻尖縈繞著若有若無的梔子花香,側目看向身邊的人,丁溪正拿著紙巾,疊成四方,專注細致地擦拭著臉上和頭發上的水珠。
簡彧的目光好像被吸住似的,挪不開。
丁溪細長的手指慢慢劃過皮膚,摘下鼻梁上的眼鏡,不急不緩,動作輕柔,神態淡淡,像是在望著雨幕發呆。
他又想起自家的布偶貓毛團來。
毛團也是這樣,每次被水打濕一點毛發,就要坐在窗臺上,伸出粉嫩的小舌頭,一點一點打理著身上的毛發,梳得一絲不茍。
簡彧看得心癢癢的。
矜貴精致的人兒總是惹人喜愛。
察覺到身邊傻狗直勾勾的目光,丁溪停下動作,偏頭看著他。
簡彧稍稍歪頭,尷尬地摸摸鼻子,笑了。
丁溪沒懂他干嘛這么盯著自己看。
好奇之余,他注意到簡彧被雨水打濕的額發,狼狽地貼在額頭上。
他抽出一張新的紙巾,說道“或哥,低一下頭。”
“嗯”簡彧沒反應過來。
“我夠不到你。”丁溪好笑道。
簡彧聽話地彎起膝蓋,半蹲下,一顆毛茸茸的腦袋正好伸到丁溪手邊。
丁溪被他可愛得要命,忍俊不禁,拿著紙巾替他擦去臉上的水。
這暖呼呼毛茸茸的大狗很享受的甩了甩頭,明媚笑道“謝謝溪溪”
“不客氣。”丁溪收起垃圾。
雨仍然沒有要停的趨勢,夏季末尾的雨水來勢洶洶,去如抽絲,尤其在臺東這個濕潤的亞熱帶,經常一下就是連續幾天不停。
操場上倏地升騰起白茫茫的水霧,彌漫開來,一時間竟然分不清是天上落下雨絲,亦是地上蒸騰起白霧,天地蒼茫,耳邊盡是轟隆雨聲。
遠處,臺東大學主教學樓上的五角星已經看不見了,隱藏在云霧之中。
望著這震撼的美景。
簡彧“我嘞個豆,這下誰還分得清下雨還是下霧啊”
丁溪“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
這兩句感慨幾乎同時出口。
簡彧
奈何或哥沒文化,一句臥槽行天下。
他們對視了一眼。
從對方的眼中看到眉眼彎彎的自己,三秒后,笑成一團,朗朗笑聲淹沒在雨水中,只有小倉庫屋檐下的兩個人分享屬于他們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