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的人就是林嶼霽本人。
只一眼,陸晏時便回憶起了自己反復惦念的,少有的當初謝叔叔問他校晚會時的對話。
方才樹立的堅定悄無聲息間門崩塌,他眼底的果決徹底隱匿在巨大的打擊和茫然之中,血液都似乎陷入了凝滯。
氣氛僵持之中。
匆匆從公司趕回來的男人打破了寧靜。
男人身上還穿著西裝,回來的格外的早,與以往每一次陸晏時來時都不同,他進來的第一眼看向地便是人群中心的林嶼霽,冰冷鋒利的眉眼似乎在目光轉移的那一刻融化了一層冰,多了一絲淡而未覺的柔和。
林嶼霽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陸晏時同樣臉色蒼白地望向他,眼神中帶了某些祈求。
但他收到的對方說出口的第一句話是“謝遷不在。”
像是完美的把他們之前的界限劃開,好像沒有了謝遷這一條中間門的牽引,他們就是路人見面都不會打招呼的陌生人。
冷酷又疏離。
陸晏時低聲,“我是來找您的。”
謝知聿凝眉,似是不解。
他道“陸則桉如果有事可以讓他直接聯系我。”
陸晏時唇瓣輕顫,囁嚅半天,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方才氣焰囂張的少年霎時間門如垂敗的柳,臉色都如此的蒼白無力,無助又可憐,像是被全世界惡意中傷的受害者,向他未來的伴侶無聲表達著自己的失落,偏偏對方完全沒有理解他的心意。
他甚至沒有辦法問出口那張照片是怎么回事,聲音就已然啞掉了,胸口沉悶的痛覺刺激著神經。
他沒有再多說,甚至顧及著自己的顏面,沒有再停留,而是直接離開了這里。
男生離開的匆忙,背影甚至帶了點罕見的狼狽。
林嶼霽確實有點無語。
本來就是他無緣無故闖進來,又莫名其妙和他爭執,像是個任性的小孩,得不到想要的玩具就開始耍賴,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欺負了他呢。
也是,從小到大備受寵愛而沒有任何后顧之憂長大的小孩才會有這樣的底氣。
書中將這樣的行為描寫為單純,林嶼霽身處其中,不敢茍同。
回憶起男人原有的攻一角色,林嶼霽掀唇,對著謝知聿語氣不善“他現在很難過,你要不要去追來哄哄。”
男生的口吻中明顯多了遷怒和不爽。
謝知聿無辜挨了搶,卻沒有半點脾氣,杵在一邊,接收著他的躁郁,沉默數秒,主動道“抱歉。”
一旁的阿姨呼吸也跟著緊了緊,瞪圓了眼睛,像是發現了什么震驚的事情,慌忙朝著兩個還有點狀況之外的小朋友招了招手。
兩個小屁孩噠噠地他身后離開,林嶼霽才反應過來他們剛才還沒有走。
阿姨甚至貼心地合上了門。
林嶼霽“”
謝知聿看了眼桌面,無聲無息地將上面的照片翻扣,垂眸道“我會讓謝遷處理好他自己的人際關系。”
他強調“不會有下一次。”
林嶼霽問“他經常來你這里”
謝知聿道“他和謝遷是同學,我和他沒有交集。”
林嶼霽道“他經常進來這個房間門”
謝知聿“沒有,除了你,沒有人知道這里的密碼。”
林嶼霽語氣微松,火氣還沒散,又道“他對你有意思,你看得出來吧。”
男人聞言,不搭話,只是抬眸定定地落在他的面頰,眸色很深,緊緊抿著唇。
他上回作答過這個問題,上一次的局促似乎有所重現,將剛剛的惱火壓的一干二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