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澈覺得裴燎最近有點不對勁。
之前干什么都要懟他兩句,想方設法地越界犯渾,現在卻主動做家務,主動做早晚餐,規規矩矩,客客氣氣,接他下班還知道道謝
簡而言之,好像順從了達爾文進化論,從裴狗變成了裴燎。
不對勁,這很不對勁,太讓人毛骨悚然了。
夏澈看著辦公桌上裴燎做的三明治早餐,陷入沉思。
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好像是周奕歌離開京城那天。
所以那天發生了什么,讓裴燎遭受如此刺激
總不能他一句“談個戀愛”讓對方迷途知返,決定好好做人了吧
夏澈太陽穴嗡嗡響,依舊沒想出個所以然,桌上癱著刑法大全,半天看不進一個字。
良久,他摸出便簽,寫了個“裴燎”,又寫了個“”,夾進最新一頁,成為書里數不勝數的備注簽之一。
用便簽記錄難以琢磨的問題,是他不為人知的小癖好。
選擇法律書籍儲存,純粹是因為法典厚,不用頻繁更換,從大學到現在,才用了兩本書。
看著“裴燎”一字,夏澈舌尖輕輕抵住上顎,喉結不自然地上下一滾。
最近天氣回溫,某個人體火爐早就換了低領上衣,修長漂亮的脖頸每天明目張膽地在他眼前晃悠,看得人好不心癢。
裴燎是混血,皮膚和夏澈差不多白,還怎么曬都曬不黑,肌肉下埋著若隱若現的血管。
如果上面染點深色的印記,不難想象會有多好看。
人都有x,無關情愛,夏澈就喜歡把空白的東西填上有序的裝飾,不要太空也不要太滿,能跳出來就剛剛好。
碰到難得一遇的優質底材,卻什么都不能做,實在太可惜了。
“夏總,”奚助不合時宜敲響門,“下周云城出差安排表打印好了。”
“進來吧。”正事來襲,夏澈把亂七八糟的東西清出大腦,合起法典扔進抽屜,“讓隨行人員提前準備好功課,下午三點開會。”
“好的。”奚助例常詢問,“鄢東和渡盛那邊需要聯系確定出行人員名單嗎”
“不用,等著。”夏澈說,“他們急一點,會主動聯系我們。”
奚助表示了解,轉身離開。
剛一出門,白奏就小跑過來“怎么樣怎么樣奚姐夏總有沒有說要帶我”
夏澈不喜歡大動干戈,這次出去身邊只安排了奚總助,和該項目負責總經理。
“不知道,沒問。”奚珠軒看向他,“想去為什么不自己問你很怕和夏總接觸”
“這個有一點吧。”白奏不好意思道,“誰能不怕夏總啊。”
奚珠軒無法反駁。
喜歡和怕是兩回事,公司誰不喜歡夏澈誰又能不怕夏總
但身為助理,怕成這樣怎么繼續工作
奚珠軒冷血無情地搖
頭“怕就克服,等會兒還有份文件,要不要送進去,你自己看著辦。”
白奏一顆心忽上忽下,糾結了好久,還是舍不得放棄這次外出學習的機會,鼓起勇氣敲響總裁辦公室門“夏總。”
“進。”夏澈抬眸,“最近跟著奚助,感覺怎么樣”
“奚姐很厲害,學到了很多。”白奏規規矩矩放下文件,“那個,夏總”
“有話就說吧。”夏澈翻起文件。
白奏深呼吸“這次去云城,我可以一起嗎”
夏澈沒有抬頭,沒頭沒尾來了句“奚珠軒原本不在隨行人員內。”
白奏一愣“什么”
“她在名單還沒出的時候就找我了,不是問可不可以,而是給我一份申請表。”夏澈放下文件,聲音平靜,“出差不是旅游,你需要說服我,為什么帶上你”
“”
白奏從辦公室出來的時候,腿都是軟的。
奚珠軒把有轉輪的椅子踢過去“慫的。結果如何”
“同、同意了。”白奏哆嗦著坐下,幽怨道,“奚姐,你不講江湖道義。”
奚珠軒知道他在說什么,無甚表情干著手里的活“我提醒你,你一定會做準備,你覺得夏總需要能臨場發揮的助手,還是只會應試的考生”
白奏冷靜下來,默默滑到她跟前,認真道謝“奚姐,謝謝。”
“免了。”奚珠軒把一摞材料薄砸他手里,“下午三點開會,李秘書之后會發你一份文件,你帶去給鄢東那邊的人簽字。”
白奏前天剛轉正,職責原本只需要負責夏澈的個人生活和工作雜事,但他自己想多學點,夏澈便讓奚珠軒順帶培養,以后留在公司幫忙分憂。
當然,做好了肯定會有額外獎金,夏澈在待遇上從不虧待員工。
白奏嘴上信誓旦旦說“沒問題”,下午踏進鄢東大門時,心情卻有點微妙。
想到等會要面對裴總,心頭就亮起“夏澈”標簽,名為“同仇敵愾”的意志攀升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