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不是一家公司的,就算非對家,也不是能親親我我站在岑總面前拜把子的關系。”夏澈生硬地轉移話題,“你不跟你爸請個假”
裴燎聞言,苦惱地握著手機“我在想借口。”
“借口直說你中毒了,難道你爸不給你假”夏澈疑惑,“裴董對你嚴苛到這種程度”
“不是假不假的問題。”裴燎組織了一下措辭,“他這個人比較難以描述。”
夏澈倒抽口冷氣,捂住耳朵“不聽不聽別說了別說了,知道越多死得越快,我不想了解豪門秘史。”
“想什么呢”裴燎翻身下床,推著掛點滴的桿坐在他身邊,把他扎著針的那只手拿下來,“放好了,不然等會兒要腫。沒有什么秘史,頂多算八卦。”
夏澈眼珠微動“多大的八卦”
“就算知道了你也能長命百歲的八卦。”裴燎好笑地看著他,“圈子里人都知道裴董事長是個很倔的人,其實不止工作,在家更倔。”
“大男子主義,古板封建保守總之,網上對直男癌的刻板印象,他以前都有。”
實在是很大公無私、不近人情的評價。
夏澈謹慎地問“以前都有,現在沒了”
裴燎淡定道“我們倆既然能同時活到現在,過程中總要互相磨合。”
夏澈簡直不要太了解他,冷笑一聲“你就扯吧。”
看小裴總這樣子,怕不是互相磨合,而是裴董單方面被磨合。
他想問問這人小時候過得什么日子。
薄唇剛動,電話鈴聲不合時宜響起。
他低頭看去,松了口氣終于不再是自己的了。
手機主人裴總大大方方亮出屏幕,上面z的昵稱很醒目。
夏澈有點猶豫要不要出門回避“你方便嗎”
“沒什么不方便。”裴燎從椅子坐到了他床邊,“好冷,分一半被子。”
夏澈“嘖”道“你不能回自己床上躺”
急診那邊床位滿了,少爺又不樂
意睡走廊,他只好辦理空房較多的雙人間,兩張床間隔不過兩米,那么長的腿跨一步就到了,非擠在這里干什么
他看裴燎不動,還想再趕,對方卻接通了電話“媽。”
夏澈。”
合著跟你媽打電話,挨我這么近不怕被聽到
毛病。
病房空調溫度不夠,他碰到裴燎冰冷的手,心道作孽,往右邊坐了坐,單手拍拍空地,掀起被子,示意某人坐進來。
裴燎這回切實感受到了和之前待遇的不同。
夏澈對朋友好得無可挑剔,以前裴燎走路都會被罵兩句,現在作成這樣,竟然還能得到一半床位。
換個人面對這種轉變,大概會感動到落淚。
但裴燎想不夠。
他克制地倚靠在床邊,跟夏澈保持了半掌距離,握著手機道“怎么突然打電話誰姓岑的給您打電話問我回沒回家”
夏澈眼睛看著手機,出于禮貌,有意回避他跟家里人聊天,可空間就這么小一點,兩大男人擠在一米五的小床上,打哈欠都尤為明顯,更別提說話聲了。
耳朵被迫容納進裴燎好聽低沉的聲音,他心不在焉的腹誹岑總人情世故可是被你們這群人玩明白了。
他和裴燎一起出的差,知道他中毒進醫院,趕忙借機發揮,跟人家家長虛情假意關心冷暖,聯絡感情還顯了存在感,真是好心機。
夏澈嘆了口氣。
好啊,又雙叒叕是輪為資本主義工具人的一天。
一旁的裴燎聽到嘆息聲,以為他打點滴不舒服,換了打針的那只手拿手機,邊回復電話里的人,邊把胳膊從他肩膀上越過,握住輸液管。
被掌溫暖過的藥水灌入身體,扎針的手瞬間暖和起來。
之前用來給扎頭發的手鏈,在來醫院的路上,就回到了原主人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