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博瞻盯著他,一字一頓道“夏澈”
“為什么猜他查了”裴燎倏然冷下臉,“我記得誰答應過,不會查我身邊任何人任何事”
裴博瞻心里一虛。
很快又梗起脖子“我只是百度百科,又沒叫人深入搜查怎么你男朋友名字是什么不能搜的禁詞”
“我說了,不是男朋友。”裴燎眼里溢出明顯的不耐,“您到底想說什么問這些有意義我不可能改變取向去結婚,您也少撮合這種缺德事。”
這是他近幾年跟裴博瞻相處,第一次說這么長的一段解釋。
裴博瞻額角青筋暴起,忽然暴走“好好啊初中就開始了是吧裴燎你小子可以啊瞞得很嚴實啊”
“你忽然參加高考是不是因為他大二非要去當交換生是不是因為他畢業后又要讀碩博是不是也因為他還有當年要死要活申請ga去申城,哈我說梁寄沐怎么忽然跟我作對非要把你搞去申城,你這還找了個很有能耐的同盟友今年回京城是不是還因為他”
“知道這么詳細。”裴燎抬眸,“果然讓人查了吧。”
裴博瞻勃然站起來,焦躁地走來走去“這是重點嗎重點是你爹我現在很生氣我兒子他媽的簡直就是個白癡追人追了十幾年還沒追到,我出去丟不丟人”
裴燎“”
裴燎也怒了“那是我的事。”
“你在惱羞成怒,你惱羞成怒了”裴博瞻像發現新奇物種一般盯著他,“所以,真是他”
裴燎深吸一口氣,也站起來“是。”
“既然知道了,我就不說的那么隱晦了。”裴燎掐著掌心,聲音冷然,細聽之下還有一絲示弱,“怎么對我都可以,可以卡我資源,可以斷我職位,可以限制我的權限,我沒有異議,也不會反抗。但請別把對我用的那些,放在他身上。”
“夏澈走到現在,所有的一切跟我沒有任何關系,靠的是自己,不應該因為我的個人原因阻礙他發展,這不公平。”
裴博瞻走到他跟前,沒說話。
“我不是沒能力反抗,也不是沒能力護全他,但我不想這么做,我不想間接害他得罪人。”裴燎頓了頓,低聲道,“爸。”
裴博瞻揚起手想揍他,胳膊卻在半空懸置很久,最終,無力放下。
“你在求我嗎”
“是商量。”裴燎說,“以晚輩的身份。”
“”
裴博瞻活到現在,第一次有了“當爹”的感覺。
他這輩子爭強好勝不服輸,唯一不得不承認的錯誤
就是教育,裴燎能長成這樣已經算萬幸。
后來看開了,明白了,卻怎么都拉不下臉認錯,偏偏兒子也是倔驢,不肯先低頭。
裴博瞻打死都沒想到,裴燎會因為別人先向自己服軟。
他問“值得嗎都還不是自己人,為了個男人求我,不覺得沒面子”
“這種事和面子無關。”裴燎垂眸,“他本來就不該因為別人受委屈,不管那個人是誰都不行,我自己的問題,憑什么牽連他我沒求您,是在講道理,希望理解。”
偌大的別墅沒有一人敢吭聲,腳步和呼吸都被刻意放緩。
鐘表嘀嗒催促著時間,裴博瞻大概站累了,腰背微不可查地彎下,坐進沙發里。
裴燎依然站得筆直。
裴博瞻仰起頭,第一次發現,對方原來那么高。
他妥協地嘆出口氣“走吧。”
裴燎抿起唇“我”
“我答應你,這次是真的。”裴博瞻彎下腰,撿起自己丟出去的茶杯,“手里項目好好搞,我想退休了。”
裴燎安靜走到門口,又停下腳步折返。
裴博瞻意外道“留宿”
“拿個東西。”裴燎說,“八萬八的狗窩落下了。”
要是沒把狗窩帶回去,家里那個財迷應該會心痛一周。
裴博瞻太陽穴一跳,洶涌澎湃的感慨盡數退卻。
“給老子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