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接小龍蝦回家之前,夏澈真沒怎么意識到不對勁的地方。
是因為最近身體頻繁地出現生理反應,他才想起深究反應根源,最后發現每次反應,都是因為裴燎不經意露出的身體某部位。
或是脖子,或是胸肌,又或者大腿
反正總能以各種各樣的角度方位出現在狗子的照片里。
一次兩次是偶然,十次二十次、甚至更多,還會是偶然嗎
夏澈不是單純的初高中生,活了快三十年,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這么直白易懂的x暗示看不出就怪了。
有了苗頭就會深究,這段時間出差每次坐飛機,無所事事的時候他都在想這件事。
裴燎不干凈的心思應該要更早,可能從云城回來的時候就有了。
虧他還為自己的想入非非愧疚了很長時間,到最后兩人原來是一個染缸里的布,一路貨色。
至于祝億鵬說的喜歡
那真是多慮了。
夏澈知道裴燎喜歡人是什么樣子。
會因為周奕歌發燒,凌晨兩點出了酒局馬不停蹄地從申城飛去海城;會因為周奕歌在國外當交換生,不惜跟家里鬧掰也要留在國外工作兩年;還會因為周奕歌一句過年想要年味,冒著翹課被掛的風險,大雪天早上出門去買中餐
裴燎對周奕歌從來不會發火,好到沒有原則,辛辛苦苦拿下的酒會、晚宴、講座等重要場合參與資格,輕輕松松就能讓出去。
夏澈以前沒有這些待遇,現在也沒有,以后更不會有,他不會不識趣到把“性趣”和“喜歡”混為一談。
何況就算真有那么一點喜歡,又怎么樣呢
今天可以喜歡他,明天也可以喜歡別人,又不是愛。
很多人會把這兩種感情混為一談,那些過于容易脫口而出的誓言就成了笑話。
喜歡可以平等的分成很多份,但愛是極限的。比如張彬和宋念只愛張翼年,榮喜那對夫妻只愛利益,納西瑟斯只愛自己。
夏澈自認不愛周奕歌,裴燎就不一定了。
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竹馬,總歸感情要深很多。
這種東西一旦產生就很難轉移,他沒興趣去挑戰人類本性。
當然,這些都是想多了。
裴燎目的不在此,他也不見得愿意要。
周圍的人見夏澈潔身自好那么多年,都覺得他思想保守,實則不然。
他要是保守,就不會利用長相闖進上層圈子,跟一群心懷不軌的人打交道這并不可恥,大家明著來往,一個愿打一個愿挨,有什么好指責的
過去不樂意發展關系只是因為心里記掛周奕歌,對別人沒興趣。
現在有了優質的“合作”對象,自己又不是那方面冷淡,為什么不繼續
就是意識到得太突然,他還有點不確定,得試探一下,明確裴燎是什么意思才行。
免得以
后尷尬。
祝億鵬不知道他心理活動,似懂非懂,為平復收到驚嚇的心臟,又纏著他在f國多玩了一天才回去。
大家也不是閑人,兩人在機場分別的時候,祝億鵬千言萬語最后就總結成一句話“夏澈,你可千萬別玩脫了,栽在姓裴的手里。”
這是當然。
又不是追求轟轟烈烈的年齡,能玩脫到哪兒去
他還能跟裴燎愛得死去活來不成
夏澈沒把這句叮囑放在心上,轉頭就忘了姓裴的,飛去下一個國家。
后面幾天他忙得腳不沾地,沒跟國內任何人聯系。
甚至張彬的電話都漏接了幾個,后來才通上話,聽到對定金退款的感謝,很敷衍地安慰他們幾句。
張翼年倒是有自知之明,沒臉聯系他,安穩了好一陣子。
一圈飛下來,夏澈瘦了兩斤,回國第一件事就是直奔家里補覺。
晚上十一點半到家,他困得睜不開眼,懶得掏鑰匙,直接敲門“裴燎,開門。”
屋內發出“哐當”一聲,也不知道什么磕著了。
很快,大門從里面被打開,露出裴燎意外的表情“怎么回來沒給我說一聲,我去接你”
“汪”
邊牧炮彈一樣沖了過來。
夏澈正在換鞋,遲緩困倦的大腦來不及反應,愣怔杵著,直接被狗撞了個滿懷,不受控地朝一旁倒過去。
然而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到來,他直直摔進旁邊人的懷里,被抱得穩穩當當。
“沒事吧沒撞著吧”裴燎確認懷里人沒事,才冷著臉說,“蠢狗,我有沒有給你說過不許這么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