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頃眼珠子轉了轉,立刻問道“你家在哪里呢”
青年不肯“上當”“我才不告訴你們這些壞人呢。”
顏頃眨了眨眼,忽然發現這個青年言談有些不一般,智力似乎與常人略有不同。不知道是被家里保護得太好,還是天生如此。
顏頃開口問道“你說你跟辛追月沒關系,你身上怎么會有天香豆蔻與千年奢香木做成的香料”
“什么呀”青年疑惑著,不答反問。他很快恍然大悟道“你是說冷香丸么這是我出生時就有惡疾,有個和尚上門給我配的。配在身上我人就舒服多啦。你竟是不喜歡這種香嗎這怎么辦呢,我已經被冷香丸腌入味,洗澡都去不掉這個香呢。”
顏頃愣了愣,忽然一時之間,分不清青年是不是真的和辛追月一伙的。
顏頃正疑惑,青年又伸出手來在他臉上、身上亂摸一氣。顏頃連忙厲聲喝阻他“你做什么呢別摸了,我怕癢。”他本來就被“冷香丸”弄得渾身麻酥酥的,現在再被青年摸這里,摸那里,真是又麻又酥又癢。顏頃沒一會兒,臉上就燒了起來。
青年軟軟的聲音里透出一絲委屈“你不是說我和那個什么人是一伙的么我現在就背你出去,讓你知道我是個好人。我要給我自己證明清白。”
說著,青年繼續在顏頃身上摸索,想要將他攙扶起來。顏頃沒好氣道“不用你廢力了,出不去的。”
“怎么能說出不去,就真的不出去了你不是知道門在哪里嗎我就是去撞,也能撞開的。”青年歪著腦袋,天真地說道,“我力氣很大的。”
顏頃連忙告訴他,這個房間被動了手腳,靠蠻力是出不去的。現在只能等他的三師兄辛追月來開門了。不管怎樣,顏頃是不信三師兄舍得他如青年所說,“困在這里,然后餓死在這里”的。
“你別哄我啊。”青年根本沒有他說的那樣,他身上根本沒有四兩力氣。他拉扯了兩下顏頃就已經氣衰了。他聽顏頃這么說,干脆順水推舟,又讓顏頃躺回到地上。
青年也不回去,干脆在顏頃身邊坐下。
顏頃不顧身上酥酥麻麻的,平心靜氣,想著眼下究竟是什么情況,接下來可能遇上什么情況,自己又要如何應付。他正這么想著,旁邊忽然傳來青年依舊軟軟帶著糯的聲音。
青年扯了扯衣襟,出聲道“這個房子有些奇怪呀。我現在覺得很熱呢。你熱嗎”他低頭,問顏頃。
顏頃聽到青年這句話,立刻意識到不好。這句話他似乎在大師兄給他的一本畫冊上見過。就在去年的夏天,大師兄將畫冊交給他,認真地告訴他,成人了就要從這些畫冊上學習一些大人的“知識”。并且告訴他不要害羞,不論是二師兄、三師兄,還是四師姐、五師姐,他都傳授了一本,人人有份。這是很正經的教導,他們學會了才能很好地保護自己。
畫冊上的彩圖與字,此時忽然歷歷在目。顏頃急忙喊道“不熱,我一點都不熱。你要是熱,就去別的地方坐,不要跟我擠在一起。人擠在一起就容易熱的。”
展宜孝原本是緊緊跟著顏頃的。剛剛走了不到一刻鐘,他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他的名字。展宜孝不禁回頭,驚訝地看到自己的師父趙虎,開封府六品校尉正側著身體站在一道圓門后面。展宜孝愣了一下,連忙回頭想要喊住顏頃,卻發現顏頃已經在自己面前消失不見。
展宜孝心頭“咯噔”一聲,知道自己著了道了。再回頭看,圓門那里哪里還有趙虎的身影
展宜孝沒有猶豫,他深知這種時候呆在原地,絕對不是正確的法子。他想了想,立即調轉方向,向“趙虎”剛剛側立的圓門走去。一路走,沒一會兒就來到大雄寶殿。就看到寶殿燈火通明,人聲鼎沸,淫詞浪語不斷。這些熱鬧聽在展宜孝耳朵里,讓他無比作嘔。
展宜孝沒有輕舉妄動,正想著該怎么進行下一步,腦后一聲輕微風聲掠過,隨后就有一顆石子打在他的后腦勺上。展宜孝無聲叫了一聲疼,連忙扭頭。從東面又來一顆石子,正巧打在他的腦門上,緊接著又是一顆,卻沒有砸在他頭上、身上,而是砸在了地上。這一顆落下,沒一會兒又一條線砸下來許多顆。儼然是在給他指路呢。
展宜孝東張西望,沒有瞧見丟石子的人。他心里納悶,反念一想,反正沒別的線索,不如跟著這些指路的石頭瞧一瞧。
展宜孝跟著石子一路走,最后摸索到東面一間側殿旁邊的耳房。他將耳朵貼在房門上偷聽,就聽到了師父趙虎的聲音,竟然就被關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