齋房里,顏頃正坐在床沿上。他已經恢復了力氣,情況卻很不好。整個人愣愣地垂著頭,身上形狀堪稱“狼藉”。
張龍、趙虎、展宜孝跟在子鼠身后,看見了顏頃這番面貌,都唬得不輕。都是成年的男人,哪里看不出顏頃發生了什么呢只是顏頃身上的痕跡十分的狂野。眾位大人不禁在心里唏噓,這般的這般,對一個少年來說,是多么大的打擊三個人不約而同想到先前,大雄寶殿內荒誕的情形,不禁萬分同情少年的遭遇,懷疑他遭了那些淫鬼的毒手。暗道難怪少年此刻面色頹廢,一副沒有欲求的模樣。換做他們,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子鼠瞧清楚顏頃的樣子,哪里認不出是誰呢他“嘖”了一聲。
子鼠走到床邊,毫不遮掩地出聲問道“小道士,你這是被吃了呀”
顏頃微微抬眼,看了子鼠一眼,又垂下視線。他現在十分的傷心。他的童子功破了,功力已失七成。他卻連破他身的人的面目都沒有瞧清楚。三師兄還是這件事的幫兇,甚至是幕后兇手
無論從哪個角度,顏頃都感到委屈,覺得自己十分受傷。少年人誰不愛一個面子呢眼前這個陰差還帶著人來圍觀他,瞧他出丑的模樣。他還有什么臉活
顏頃鼻尖發酸,眼底泛紅。子鼠陰差還要在旁邊陰陽怪氣地嘲諷他“真是丟臉。我要是你,已經找根綾子上吊。死了拉倒,一了百了。”
顏頃猛然抬頭,瞪嘲笑自己的陰差。他氣憤地罵道“你就這么討厭我,要挑唆我去死你好狠心呀”
子鼠陰差嗤笑“你長得這么丑,我討厭你,不是天經地義”
“好我讓你稱心如意”顏頃沖動地說道,而后將身上的衣服整理了一下,在張龍三人瞠目結舌下,竟然真的伸手抓住床上的紗帳,要扯下來做吊死的絲絳。
子鼠陰差又要嘲笑了“這么不經用的東西,你拿它吊脖子不要做這種戲了吧。”
顏頃果然放開了紗帳,走到窗邊,將厚重的窗布撕下一長條,這個倒是真的結實。顏頃將窗布扔到房梁上,搬了圓凳過來,就踩了上去。
張龍、趙虎、展宜孝哪能真讓他上吊死了呢連忙就要上去阻止。結果身上穴位一麻,全部被點中了穴位。眼睛往地上一看,三顆石子從他們身上滾落下來,落在了地上。正是旁邊站著的陰差點了他們的穴道呢。張張嘴,發現啞穴一齊點了,出不了聲。三個人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顏頃上吊。
顏頃登上圓凳,抓住窗布,比著高度打了個合適的結,然后把腦袋伸進圈里。他頭剛鉆進去,脖子挨在結上,下面圓凳就被陰差一腳踢開。于是整個人掛在了窗布圈里。
哎呦,顏頃兩眼一睜,喉嚨硌得真難受。他兩條長腿凌空亂蹬,泄恨地一腳伸出去,想踢白衣陰差的臉。子鼠連忙避到一邊。
顏頃連忙雙手把住窗布,硬生生一顆漂亮腦袋從圈里收回來。史記有云“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他這樣死,別說鴻毛,連雞毛都不值。
他顏頃相貌堂堂、滿腹才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豈能做一根雞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