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噎了一下。顏頃幽幽地代為回答“我生父是白玉堂,不是什么娘子。”
子鼠臉色變了變,一會兒白,一會兒青,最后歸于平靜。子鼠也是幽幽地“哦”了一聲。
白衣陰差心道白玉堂就白玉堂吧,反正已經死了。自己總不能和一個死人,還是陰陽簿上都尋不到下落的死人拈酸納醋。
展昭仔細觀察子鼠神情,見他最后臉色恢復尋常,不由得心想,這人這些年越發沉穩了。若是換了二十年前,少不得要鉆個牛角尖,折騰一回。
子鼠走到桌邊,撩開衣袍,在對面父子倆面前坐下。子鼠打量顏頃那張其實漂亮得很的臉,語調尚算溫和地自我介紹“我與展護衛是好友,我來展府是很經常的事。以后你會時常見到我。”
顏頃一臉驚疑,他還不曾見這位白衣陰差如此好脾氣過。子鼠什么時候對自己說話不是含刺帶刀的顏頃警惕地看著子鼠,心里直呼這個人是不是轉性了,還是被人頂包替換了
展昭出聲,向白衣陰差問起這次出行,尋找泰山府君,可有進展。這件事關系到白玉堂恢復記憶,甚至是返陽重生,展昭比任何人都要關注這件事。
子鼠搖搖頭“總歸還是同以前一樣,是子虛烏有的線索,不知道巳蛇哪里整來的消息,讓我們白跑一趟。”提到這件事,子鼠心里就有氣,同時十分的煩惱。他們從二十年前就開始尋找泰山府君轉世投胎的下落,以便盡早讓泰山府君回歸正位,重返幽冥主持鬼界。迄今為止,他們別說找到泰山府君了,竟是連一星半點的線索都摸不著。子鼠很是懷疑,泰山府君轉世老死了,他們都沒有摸著一點這位老大人的影子。
展昭微微失望,不大忍心就顏頃的事這時候去刁難子鼠。他安慰了子鼠一句“這件事慢慢來吧,反正二十年都過去了。”
子鼠向展昭看去,兩人四目交接,一切盡在不言中。
顏頃“”這個氣氛不對勁。
顏頃主動倒了一杯熱茶,用力塞進子鼠的手里“來者是客,大人用茶。”
展昭收回視線。子鼠瞥了顏頃一眼,對這個打擾到他和展昭升溫感情的小子十分嫌棄。礙于展昭在場,子鼠機智地沒有把這份嫌棄流露出來。
但是顏頃依舊看穿,子鼠此時正看自己不順眼。這幾乎是顏頃的本能,只要子鼠站在他面前,他就能立刻察覺對方對自己的情緒,是喜歡還是討厭。
向來是討厭的,喜歡從來沒有。
顏頃心中有疑惑,直覺告訴他,子鼠和他娘展昭,關系肯定不止朋友這么簡單。顏頃莫名地有種危機感,覺得子鼠要跟他搶展昭展昭和子鼠談話的時候,顏頃總覺得自己是個第三者,插不進腳。
這種危機感很玄妙,偏偏他不好開口,同別人提起。顏頃十分的郁悶。
之后幾天,子鼠一直留在展府。夜里他會離開,但是除了那兩三個時辰,他都呆在展府。偶爾不在,絕對是跟著展昭跑外勤。
顏頃覺得子鼠過于“粘”著展昭了。顏頃知道這不是自己一個人的“錯覺”,就連只會在吃飯出現的任靜夜,看向展昭和子鼠的目光,都透著意味深長。但是任靜夜膽子太小,他就和白衣陰差同桌吃了一次飯,之后就再沒出現在飯桌上。任靜夜寧可獨自跑去廚房端飯吃,都不肯再出現在子鼠的視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