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小賢王十分想采訪一下圣上,漢朝呂后逼迫兒子惠帝迎娶親外甥女為后這段史料,官家看過沒有,看后有什么感想。
趙明玉走到僅比自己小兩歲的表妹面前。兗國公主自從出嫁,他們這些娘家的兄弟就很少見到她了。寥寥四年,已經將當年活潑可愛的小女孩磋磨成了一個瘋子。
趙明玉不禁伸手抵在自己的額頭上。他清楚得很,大宋皇室有遺傳的瘋病,所以他一直在修習平心靜氣的經文,力爭避免這具身體內瘋狂的基因發作。
趙明玉向趙福康招了招手,兗國公主哭紅眼睛,撲進堂兄的懷里。趙福康哭訴“我與侍從飲酒,那個老婦就來窺監。她是賊婆嗎她天天罵我,天天罵我,說我沒有規矩,不知孝道,不守婦道。我再也受不了了我打了她,她的兒子就來打我。你們都說李瑋是個老實人,這就是老實人嗎”
“這個世界上的老實人,從來都分兩種。一種是真的老實人,還有一種只在比他強的人面前安分守己。你若是比他弱,他就會立刻化身惡魔,變成這個世界上最窮兇極惡的強盜土匪。”趙明玉輕輕地拍了拍趙福康依舊稚嫩的肩膀,問她道,“你大晚上的往皇宮跑,干什么”
“我想回家。”趙福康抽泣著說道。
“皇宮大門晚上是不能開的,除非是發生叛亂了。”趙明玉提醒趙福康道。
趙福康抹了把眼淚,固執道“我是父皇的女兒,我是兗國公主,皇宮是我的家。一個女兒想回家,找她的爹她的娘哭訴受到的委屈,這都不行嗎天下有這樣的道理嗎”
“你出嫁了,你的家在駙馬府。”趙明玉聲音微冷,“你毆打婆母,從夫家私逃出來,朝堂上不會有一個男人站在你這邊,為你說話的。你還是會被送回去,除了挨一頓罵,什么都得不到。”
趙福康望著面似皎月的堂兄,渾身止不住發冷。似乎直到此時,她才感受到冬夜的寒冷,發現今夜的風格外的大和蕭瑟“你也不會幫我嗎”
“不會。”趙明玉冷酷道。八清宮是太祖趙匡胤后人,對太宗趙匡義一脈的家事向來是說不上話的。別說他這個沒有封號的王爺,就是他的爺爺八賢王都沒辦法在這種事情上幫一把趙福康。
“但是我可以給你一個選擇。”趙明玉話鋒一轉,聲音依舊很冷,“你要清楚一件事,你現在的痛苦根源不在李瑋,是你父皇對李太后的愧疚與拳拳孝心。你想要和李瑋合離,想要皇家和李家撕破臉,這不可能。除非你不是大宋的公主,忘了皇宮曾是你的家,你因你父皇得到的一切都要拋下。這樣,連帶他賜予你的丈夫就能一并拋棄。”
“你敢嗎你愿意嗎”趙明玉低頭,盯著兗國公主的眼睛,冷靜地問道。
趙福康渾身冷得顫抖。這一刻,她想起了父皇的慈愛,生母的關切,嫡母的言傳身教最后是自己出嫁后,在駙馬府遭受的痛苦。太痛苦了,僅僅四年她已經忍不住,要發瘋。難道她還能忍上十年,四十年不可能她只是一個小女孩兒,根本不可能在這樣的痛苦下活到四十歲。
最近,皇室爆發出一件大丑聞當今圣上最寵愛的兗國公主毆打婆母,再被駙馬毆打,而后于深夜不顧禮儀,跑出駙馬府,形似瘋癲在街道上一路狂奔。許多游玩夜市的百姓都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