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在遙遠的地方。
黑色浮空城最高處。
帕拉梅德斯先生的“漆黑穹頂”。
雖是隆冬,帕拉梅德斯先生的廳堂卻好似仲春的花園。陽光明媚,小溪潺潺,百花齊放,五彩斑斕的蝴蝶在花間起舞。
一襲白袍,面容溫和的帕拉梅德斯先生正在為一株無花果樹剪枝。可是,他的眸子里卻隱隱有奇特光芒流轉。
“‘災厄’、‘縛魔’……”帕拉梅德斯先生輕聲自語,他沒有離開浮空城半步,卻將一切盡收眼底,“一個個都出手了。也差不多,該出結果了。”
“是時候了。”
放下手中的整枝剪,帕拉梅德斯先生一邁步,就在花園里消失了。
……
帝國。
某處荒原的地底。
天然形成的洞穴中,正囚著一位身材魁梧的青年。他白色的法袍已然污跡斑斑,四肢都被黑色的鎖鏈捆著,跪在一指深淺的水中,低著頭,一動不動。
他已多日滴米未進。他甚至沒有了開口說話的力氣,卻依舊在呼吸。
忽然。
黑發白袍的中年男子,出現在了他面前。
“彼得。”他低聲道。
中年男子伸出手去。那四根烏黑粗大的鎖鏈,就仿佛暖陽下的積雪般,無聲無息的消融了。
青年無力的身軀滑落。在他摔在地上之前,中年男子走過去接住了他。
場景變幻。
……
地表。
中年男子依舊保持著托住青年的姿勢。他小心翼翼的讓青年平躺在地上,然后從懷中取出一個水袋,放在青年嘴邊。青年很快就喝了下去。
【是你,帕拉梅德斯先生,】青年沒有開口,他的聲音卻在中年男子心中響起,【竟然是你來救我。】
【你終究不愿再喊我一聲“老師”,我親愛的彼得,】帕拉梅德斯先生感嘆,而青年也同樣“聽”見了他的話,【你還沒有原諒我。】
【在你做了那些事情之后,又有誰有資格原諒你呢?】青年說。
【這是你第二次對我這么說了,彼得。范恩和弗朗索瓦都已經原諒我了。】
【偉大的碧空之主,偉大的星河之主……】青年平靜的說,【他們有著容納萬物的寬廣胸懷。可是,在他們寬恕了您的所作所為之后,又有誰能替那些長眠的死者伸張正義呢?倘若寬恕是一種義務,又有什么罪行是我們所必須制裁的呢?】
帕拉梅德斯先生笑了。
【說得好,彼得,】他說,【這樣才算是真正的“盡頭之日”。】
【“永夜法皇”……他做了什么?還有碧娜。她還好嗎?】
【碧娜,她已經被她的母親,帝國的“災厄之刃”救出。至于其它的事,你就用自己的眼睛去見證如何?】
【什么?】
【我已經將你送回了他所在的大地上,彼得。沒有人能夠阻止你們的會面。我很期待……試著去照亮那永夜吧,“盡頭之國的太陽”,彼得?克利夫。】
……
啪!
仿佛氣泡破裂一般,青年猛然驚醒。帕拉梅德斯先生已經消失不見。
這是一個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