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年前。
皇宮一隅。
新皇迪特弗德三世為沉沉睡去的妻子蓋上錦被。然后,他怒氣沖沖的轉向身后的三人——皇弟迪特瑪爾親王,宮廷法師弗雷德里希?恩戈爾和陽炎城的公爵之子弗斯塔?海威爾。
“你們向朕保證過!”皇帝怒氣沖沖的說,“生產不會對她帶來負擔!但是你們看看!看看現在!麗琴妲她……”
“冷靜,陛下,”侏儒法師細聲細氣的說,“她不會有危險。”
“她已經這樣子三天了,弗雷德!你們又在騙我,對不對?你說她很快就會好起來!但是……”
“陛下,弗雷德的計算無誤,”海威爾鎮靜的說,他遠在北方的父親同樣臥病在床,妻子同樣有孕在身,可他必須留在帝都得向皇帝盡忠,“‘災厄’的詛咒的確被妥善處理過了。之所以會反噬麗琴妲,是因為她在生產之后又立即動用了秘儀力量。她是為了保護新生的孩子……保護您的骨肉才變得如此的。”
皇帝陷入了沉默。海威爾說的沒錯。只要麗琴妲不動用秘儀力量,她完全可以抑制詛咒。但是,那些突如其來的襲擊者打斷了這一切。為了保護新降生的兩個孩子,麗琴妲不得不在生產后的虛弱時刻全力發揮“災厄”的力量迎擊敵人,敵人全滅而自己也陷入了昏睡。
“幕后主使查清楚了嗎,迪特瑪爾?”半晌,皇帝開口詢問自己的弟弟。由藍海級和青空級秘儀戰士組成的刺殺者,就算隱藏的再好也不可能完全籍籍無名。
“至少有三位侯爵參與其中,陛下,”迪特瑪爾皇弟說道,“但更具體的名單此后才能……”
“北境四公爵是否有牽連?”迪特弗德三世打斷了弟弟的話。
“他們是清白的,陛下。”迪特瑪爾用確鑿無疑的語氣回答。
迪特弗德三世皇帝松了一口氣。在先皇駕崩于那場可笑的意外之后,維持皇家威嚴變得格外艱難。大貴族們都竭力反對皇上與這個來歷不明的女人的婚姻。最近迪特弗德公開宣稱麗琴妲將是他唯一的妻子,許多人都暗中騷動了起來。看似平靜的帝國,早已暗潮洶涌。
“我們積蓄的力量還不夠,”迪特瑪爾皇弟不動聲色的說,“想要一舉把那些叛逆者消滅,我們還得有更多的證據。”
“皇宮已經不安全了,得把兩個孩子保護起來,朕不可能時刻守在她們跟前,”皇帝說道,“海威爾,朕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把她們帶到陽炎城去。迪特瑪爾,繼續封鎖消息。等到孩子到達陽炎城,你就放出消息說她們已經在刺殺中夭折了。我們必須保證萬無一失。”
“是。”海威爾和迪特瑪爾齊聲應道。
“恕我直言,陛下,”侏儒法師弗雷德里希?恩戈爾說道,“她們終究有一天會回到帝都的!長期遠離帝都,對她們繼承權的合法性……”
“迪特瑪爾,你不是還有個兩歲的兒子嗎?我的侄子,迪米,”皇帝焦躁的說,“對吧?大不了朕封他為皇太侄,或是直接收他做義子!”
迪特瑪爾不敢吭聲。也許兄長覺得女孩不適合繼承皇位,可關系到帝國正統的大事,又怎么可以決定的如此隨便?但迪特瑪爾皇帝明白,氣頭上的兄長是一條巨龍都拉不回來的,只能等到今后再慢慢勸諫。
“現在朕只剩下一個問題,”迪特弗德三世皇帝話鋒一轉,“麗琴妲。她什么時候可以醒來。就算……”
侏儒法師和迪特瑪爾皇弟對視一眼。
“辦法是有兩個,陛下。”侏儒法師弗雷德說道。
“說。”皇帝早就適應了弗雷德遮遮掩掩的說話方式。
“第一種是我們自行解決,”弗雷德說,“首先,需要一位超越藍海級極限的施法者。其次,需要您為他打開帝國的寶庫,那里有我們所需要的傳奇魔法卷軸。我必須提醒您,陛下,即使經過了漫長歲月的積累,那個帝國庫藏卷軸中能拯救麗琴妲的‘大魔法’也僅有兩份。”
“能治愈麗琴妲的傳奇魔法,”皇帝遲疑道,“不應該是神術?”
“那正是我們第二種辦法,向教會求助,傳奇神術中必然存在真正治愈麗琴妲的手段,”弗雷德說,“但我清楚您信不過教會。而且,它們會如何看待那把詛咒的妖刃還不一定。”
“那我們只能選用第一種辦法了,”迪特弗德三世說道,“據朕所知,奧術并不能用于治療。也就是說,用并非治療的手段,達成近似于治療的結果。你有多大把握?”
“沒有任何風險,陛下。”弗雷德答道。
“那好,”皇帝點頭,“朕隨時都可以打開寶庫取出傳奇卷軸。但我們必須找一個信得過的傳奇法師來施法。弗雷德,你是藍海高級的法師,你有什么合適的人選嗎?朕向你保證,一旦事情順利解決,朕就封你做朕的宰相。”
“那您現在就可以擬旨了,陛下,”弗雷德嘿嘿的笑著,“那個傳奇法師人選,就站在你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