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目光沉沉地望著他,“nc都很危險,他無緣無故讓你過去,說不定是想害你。”
“可是黎郁明和其他nc不一樣,他是好人。”晏棲認真同他解釋道。
他始終認為黎郁明和其他人不一樣,哪怕這棟舊樓里所有nc都是厲鬼,他也不認為房東有問題。
晏棲和旁人不一樣,在他這,信任一旦建立便無法輕易崩塌。
除非親眼見到信任崩塌的過程。
陸景沒能攔住固執起來的晏棲。
“我去一下,很快就會回來,拜托你幫我照顧一下貓,別讓它再跑出去了。”
晏棲匆匆趕往最臨近樓頂的那層樓。
他到時,黎郁明正在澆花,花架上的玫瑰比晏棲第一次來時開得更艷,未開的花骨朵也在短短幾天的時間里綻放,如同汲取了生機的食人花,處處都透著鮮麗詭譎。
“我那天回去后認真思考了你提出的問題。”黎郁明說著,慢條斯理地將襯衫袖口挽了上去,露出一截覆著薄薄肌肉線條的小臂。“我是幾年前才成為這的房東,你說的那些傳聞未必是假的。我本來想找上一任房東問清楚,但我打電話后才知道,上一任房東已經死了。”
黎郁明的聲音不急不緩,顯得格外從容,配著他此時正在做的動作,像個偶然生了閑情雅致的貴公子般。
“尸檢報告顯示他的死因是服用朱砂過量。”
晏棲眉心狠狠跳了下,粉白的指尖也忍不住攥緊了。
又是朱砂。
“你沒讓你那個室友碰你吧”黎郁明話音忽地一轉,不經意問道。
晏棲還沒從被疑云籠罩的狀態中回過神,茫然地抬眸望過來。他的眸光柔軟得如同初生的小動物,含著一點懵懂抬頭,姣好的面容在仰視的角度下顯得格外精巧,好像一個巴掌就能完全覆蓋上去,像個被人牽著走的人偶娃娃一樣。
黎郁明眉尖輕蹙,修長的指節點了點太陽穴的位置,“我不太確定我有沒有看錯,但昨晚,我看見你那個室友在半夜出了門,他回來時,月亮剛好出來,我看見他背后沒有影子。”
“以及,我剛才好像看見他的背后,仍然缺少影子。”他的聲音低沉優雅,如同大提琴彈奏時發出的悅耳聲響,說出的話卻如同驚雷般落在晏棲耳邊。
晏棲花了兩秒的時間來消化這個驚天的消息。
一股寒意順著脖頸鉆進他的衣領,順著脊骨往下滿眼,逐漸凍結了他四肢百骸流淌著的血液。
他想起早晨時陸景抓住他手臂的動作是這個時候嗎
是這個時候,陸景把他背后的傷痕說了出來。
他當時穿的睡衣領口并不寬松,常人真的能一眼就看見他后背的傷嗎
除了正常人,還有什么人知道他后背的傷
始作俑者。
那個嬉笑的、帶著惡意的聲音仿佛又在他耳邊響起,一股冰涼的氣息撫過他耳畔,仿佛在說被你發現了呢。
黎郁明盯著他幾經變化后煞白一片的小臉,手上動作不變,唇角卻極輕、極輕地上揚了一點。
好像捉到獵物的獵人般自信滿滿。
晏棲真正信任的人,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