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系統是不能幫助玩家的,刻入核心程序的指令會在系統萌發哪怕一丁點念頭時發出鋪天蓋地的警告。
哪怕晏棲哭得再可憐無助,系統也沒有辦法發出一點聲音,他的出聲權限和操作權限都在警告聲中被臨時制止,只能眼睜睜看著晏棲。
蓋在薄薄眼皮底下的眼球因害怕而不停顫動,羽睫根部逐漸被濡濕,黏連在一塊,淚珠從晏棲暈出緋紅的眼尾飛快滑落,雪白的牙齒死死咬住了飽滿的下唇,強忍著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冰涼的氣息不停吹拂著他的后頸,死亡離他近極了。
忽地,他聽見了什么,“漂亮哥哥。”是雙生子弟弟的聲音。
“怎么不回頭看看呢”他說著,那道稚童獨有的聲音卻在下一刻忽然間出現在了晏棲耳畔,“奶奶在看我們哦。”
“奶奶她呀,最討厭不聽話的人了。”
晏棲差點沒控制住尖叫出聲,危急時刻,他腦子里飛快劃過一道白光。他像是被蠱惑了一般,又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緊咬的唇瓣縫隙中吐出一個名字。
這聲音裹著濕熱的氣,軟得如同一灘水,明明是在怕到了極點時脫口而出的,卻莫名沾上了些許旖旎。
“葉紀明帶我離開,葉先生”
可憐的羔羊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這個便宜的心上人身上。
這個名字如同某種禁忌,周遭的風停住了,走廊上氣息也凝固了,如同被塵封一般。
“晏棲”羔羊沒能等來心上人,只等到了剛分別不久的年輕房東。
絕望之下的晏棲不可置信地睜眼,朝前方看去。
黎郁明站在樓梯口,深邃的眉目在光下顯得溫暖可靠,目光帶著恰到好處的微訝。
是真的房東。
晏棲像被欺負的孩子,鼻頭發酸,忍了一路的眼淚在此時奪眶而出,不敢看近在咫尺的小孩,也沒去管身后是否站著的老人,疲軟的身軀好像驟然被注入力量。
他徑直朝黎郁明跑去,跑到近前了也未曾停下,反而一把撲進了黎郁明懷中,將頭深深埋了進去。
這個懷抱很暖,帶著死人絕不會有的體溫和心跳,甚至還有一股很淡很淡的香氣,像是玫瑰與雨水混合在一起,里頭好像還摻了淡淡的、不明顯的藥香。
“秋姨,我剛才下來的時候聽見小月亮在找你,你怎么和葉槐在這里”黎郁明接住飛奔過來的晏棲,伸手回抱住了晏棲,確認他無事后才抬頭。
晏棲完全藏進了這個溫暖的懷抱中,一點也不想聽外界的聲音,但那蒼老的、如同風箱般沙啞的聲音還是傳進了他耳中。
“小月弄丟了新玩具,我和小槐出來找。”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晏棲收緊手,肩膀不停發顫,悶聲喚道“黎郁明”他沒說話,只是很小聲地呼喚著,后背被人輕緩地拍撫著,這是黎郁明給他的回應。
老人鷹隼一樣狠辣的眼睛落到晏棲背部,幾乎要在他身上燙出兩個大洞來,“你要帶他走”老人眼里是冰冷的怒火,像是在因黎郁明的做法而生氣,“你和他是什么關系”
“我和小棲正在交往。”
“熱戀中的人總是分不開的,小棲只是太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