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他的忌日。
葉紀明說“我很喜歡阿棲送我的這份禮物。”那個親歪了的吻比得上這世上任何東西,也是他唯一想要的東西。
這樣就夠了。
這樣就夠了
積聚太多的淚終于順著面頰滑落,晏棲視野驟然變得清晰起來。
葉紀明放開了他,周圍的陰氣也如潮水般散去,不再層層圍繞,晏棲也終于看清了不遠處面色沉得駭人的陸景,他恍惚生出一種做夢的感覺,直到腳下踩著的地從虛無變成了走廊的地面,才終于有了點真實感。
葉紀明居然放他走了。
晏棲有些怔松,短暫地愣了兩秒,而后便朝陸景的方向快步走了過去,到了后面幾乎是小跑著奔向陸景。
他真的怕極了葉紀明反悔,也怕極了這棟會吃人的樓。
晏棲跑到陸景面前時有些站不穩,幸好男人及時伸手扶了他一把,才讓他得以穩住身形。
陸景望著近在咫尺的青年,身后的火焰憑空消逝,眸中的紅光也驟然散去,轉而又回到了冰冷如霜的狀態。他像一個守衛者擋在了晏棲身前。
那道滿是寒芒的目光死死盯著晏棲的背
影,他后背的汗毛倒豎,走下樓梯時沒能忍住,回頭悄悄看了一眼。這一眼恰好對上了葉紀明。
晏棲頓住,唇瓣哆嗦幾下,似乎是想說些什么,但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距離副本關閉只剩十分鐘了。
從最頂上的兩層樓下來時,晏棲才看見此時的副本變成了什么樣。整棟樓的房門敞開,那些見過面的或沒見過面的nc都站在門內,直勾勾地盯著他們,眼睛不曾眨一下。
晏棲宛如掉進惡鬼堆里唯一的生人,無數道目光都緊緊追在他身后,長久的沉默的注視著他,看得他忍不住貼緊了身旁的陸景。走到出租屋所在的樓層時,層棲腳步一頓,小小聲道“我想回去宇點東西。”
他沒辦法回應葉紀明的愛。
除了告白這件事,其他事他也沒撒過謊。
更何況只是拿一鹽玫瑰走而已,那盆玫瑰能不能帶出副本先不說,好歹他要先做到這件事。陸景一言不發地陪在他身旁,在臥室門口看見他走了進去。
晏棲原本打算拿了花就走的,余光不經意一瞥。
他看見了滿墻深紅的痕跡,整面培壁都被填得滿滿當當,一絲一毫的空白都找不出來。這樣大面積的紅色似乎預兆的永遠都是不詳,層棲仔細看了兩眼,隱約從深深前期那交疊的鮮紅中看出幾個字。
但那痕跡實在是太重了,重到他多看幾眼都覺得自己會奎息。他最終放棄了看清這上頭寫的是什么,抱著花盤往外走。
倘若晏棲可以回頭,便會發現滿培鮮活的色彩在他轉身的瞬間便消散得徹底。仿佛從未出現過。他永遠也不會知道這堵墻上寫了什么。
層棲一步步向下走
或明或暗有無數道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他走到二樓時,看見了檔案室虛掩著的門,還有從門內流淌出的鮮血。晏棲莫名有些愣怔,想起了陸景的支線任務。
陸景完成了他的支線任務嗎
管理員被他殺了嗎
晏棲腳步微頓,瞥見了一個小小的身影,本能將目光投了過去。葉月從門后站了出來,小聲道小叔叔準備了東西給你啊,他不讓我們叫他小叔叔,讓我們叫他大哥哥。
晏棲看一眼陸景,后者腳步微頓,耐心地候在一邊。
小月亮鉆進屋內,沒多久手上便拿著
一個香衰出來,本來大哥哥之前就讓我拿給你的,但是奶奶不準我出門,所以東西一直留在這沒給出去。
她突然笑了,不過現在好啦,給你。
香表小小一個,淡藍的底色,握在手里幾乎感覺不到它的存在,但那股味道卻讓晏棲熟悉極了。是葉紀明身上的藥香。
大哥哥說里面放的是安眠的草藥,戴在身邊可以清明思緒。
晏棲不自覺捏緊了香表,余光注意到門后還有一人。
是葉槐。
見他回頭,內向的葉槐從門后站出來,輕聲道哥哥,我很喜歡你,我們下次再一起玩好嗎
這番話耳熟極了,上次遇見他時,他也是這么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