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了,走不出去的
字跡雜亂,甚至摻雜了些許鮮紅的痕跡。
晏棲幾乎能想象到一個快被逼瘋的人躲在房間里,用偷藏起來的餐刀沾著血在上頭雕刻。背景介紹里輕飄飄的兩三句話,到現實中卻顯得格外慘烈。
這棟古堡里有什么東西讓刻字的人如此懼怕
咚咚。三下緩而輕的敲門聲傳進晏棲耳中。
他動作一頓,神經倏地緊繃起來。
會是誰同行的玩家嗎還是
“小先生,是我。”管家的聲音。
晏棲記得這個nc。古堡的位置處在偏僻的郊外,他在來之前被叢林里的狼嚎嚇得跌倒在地,是對方把他扶起來的。
他猶豫片刻,將門打開一條縫隙。
門縫外,垂眸的管家輕輕掀起眼皮,大半張臉被身后的光線模糊,晏棲的身子隱在陰影中,只能看見單邊眼鏡折射出的光。冰冷鋒銳的金屬色。
管家的態度分明是恭謙的,晏棲卻總覺得不安極了。
薄薄一層平光鏡遮住了管家眸底所有情緒,讓他看不清面前人的神色,只能聽見那富有磁性,甚至可以說是性感低啞的嗓音。
那聲音仿佛圍繞在他身邊。
“我看您在外面弄臟了衣服,為您拿了干凈的衣物過來。”
晏棲摔倒時的確弄臟了衣服下擺和側邊褲腿。他接過管家手里的衣服,確定那不過是幾件再正常不過的衣服,懸著的心稍微放松。
他正要關門。
一只戴著白手套的手以
近乎強硬的態度握住了門,從襯衣袖口和手套盡頭露出的手腕微緊。晏棲驀地抬頭。
管家的態度仍是謙恭的,甚至可以說是謙卑,低眉順眼,甚至沒有和他對視。請您將弄臟的衣物交給我,我會讓下人洗干凈送到您的房中。
晏棲又松了口氣,神經幾度繃緊的滋味并不好受,他匆匆換上絲綢襯衣,把弄臟的衣褲一同交出去。
雪白的手套落在孱弱的單薄的衣物上,指節似乎有些用力,牢牢地、牢牢地抓住了這件衣服。周遭的衣服摺皺都格外深,手套宛如陷入這些還帶著體溫和香氣的衣服堆里。
無人知曉,這對雪白手套下的手指尖顫了一下。
管家垂著眸,目光落在弄臟的衣服上,喉結微動。
晏棲朝他小聲道“麻煩你了。”話罷,他正打算伸手關門,一只手再度握住了門板。
幾乎放松警惕的晏棲回頭,而管家恰在此時抬頭。先前晏棲看不見的目光和神色在熾烈白光的背面朝他展露出來。
管家的態度、肢體語言都謙卑恭順極了,挑不出一點錯處,那雙雪白的手套遮住了他繃緊的、爆出青筋的手背,好似也一同遮住了他的情緒。可他的眼睛卻讓人完全無法將他和恭謙這兩個字聯系在一起。
那是一雙狼一般的眼腈,雪亮、幽深,透著桀驁的野性難馴的光,灼灼又明亮,仿佛真的成了野狼,為即將捕捉到手的獵物而亮起雙眼。
單片眼鏡完全遮不住這股目光。
兩種極致的反差卻完美融在了管家身上。
管家朝他微笑道“如果您有事可以隨時來找我。”任何要求都可以,包括那些
難以啟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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