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棲雙手被牢牢桎梏,畫家單手攥住他玲瓏的手腕,將之高高舉過頭頂,另一只手禁錮住他纖細的腰肢,畫家的腿也擠進了他的雙腿之間,從上到下將他完全控制。
這個吻像洶涌的潮水,湍急又危險。
不食人間煙火的畫家動了情,淡藍的眸亮了起來,那亮度像是驟然爆發的巖漿,又好似捕捉獵物時饑渴的蛇。他于漫長的人生中頭一次失態,呼吸也不再平穩,不斷索取著眼前的青年。
晏棲快喘不過氣了。
他的舌尖被吮得近乎發麻,眼淚胡亂流淌,冰涼的水珠淌進衣服里,教他滾燙的身子狠狠哆嗦了下。
他連站都站不穩,只能依靠畫家的手臂才能勉強維持站姿。
危險。
要盡快逃掉才對。
他要逃
可是怎么逃得掉呢
出籠的野獸是無法再回到籠子里去的。
那副不近人情的冷淡軀殼最終還是裂開了,畫家徹底卸下偽裝,倘若晏棲能在此時睜開眼,便會發現畫家眼里濃厚得全是情。
與欲。
墨徊想,為什
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找上他,對他撒謊,露出害羞的神色說喜歡他呢
他明明給過晏棲機會了。
無數次。
墨徊一再控制著心里暴戾的足以將一切吞噬的情緒,一次又一次遠離晏棲,可天真的小漂亮半點也未曾察覺,他一次又一次靠近他,妄想用甜蜜的語言來騙過他。
騙子應該受到懲罰才對。
畫家身上的氣味完全將晏棲包裹,這個糟糕的姿勢讓他像個布娃娃只能任人擺弄,他滿腦袋熱氣,渾渾噩噩地想著,這氣味好熟悉,他好像在哪里聞過。
“不專心。”畫家聲音冷淡。
他微微松開手,晏棲驟然軟了身子,趴在他懷里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
而下一瞬,畫家收緊手臂。
“嗚”又被吻住的晏棲小小嗚咽了聲,“墨徊”他想求饒,他終于發現眼前的nc有多可怕了,晏棲無比后悔今天來找畫家。
可現在求饒已經晚了。
墨徊不會再給他機會了。
他的掙扎逐漸微弱下去,畫家的吻卻在逐漸激烈起來。
畫架被碰到,晏棲身子后跌,驟然靠上地上堆疊的畫框,他的手在空中胡亂地摸索著,落到了蓋在畫框上的白布上。
好像有電流竄進身軀,晏棲大半邊身子酥酥麻麻,口腔里彌漫開淡淡的血腥氣。
不是他的,悉數是墨徊的。
他的手用力抓緊了那塊輕薄的白布,嗚咽著哭出聲,畫家的余光落到那塊白布上,忽地輕笑一聲。
這是進副本以來,畫家第一次笑。
晏棲睜著水霧朦朧的眼朝他看過去,眼中滿是迷惘,思維遲緩地想
畫家在笑什么
他很快便知道了。
“不是一直好奇畫室后面的展廳里放了什么畫嗎”墨徊說。
他的手覆上晏棲的手背,冰涼的觸感激得晏棲指尖狠狠哆嗦,從后帶著他的手攥住了那塊白布的一角。
晏棲一團亂麻的大腦突然意識到畫家想做什么了。
“不”
不能掀開,會觸犯規則的
飛揚的白布自他眼前滑落,猝不及防的,晏棲的目光驟然落到畫上,他本能想要低頭避開,卻在瞥見畫紙上的東西時驟然僵住。
他終于知道這白布后頭蓋著的畫是什么了。
是他。
畫上分明是他婉轉哭泣的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