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記得這個了”
“或許”老板娘琢磨了下,又道“你還記得那個傳說嗎”
直覺告訴晏棲,這個傳說興許和副本息息相關。
他忙遞了個眼神給安溪,后者改變了站姿,從半倚著墻變為站直了。
“可以詳細說說嗎”
人偶鎮的白天靜得嚇人,門簾隔絕了外頭的一切聲音,在這間窄小的雜物店中,老板娘的聲音驟然低了下去,將傳說娓娓道來。
傳聞中,有位高居云端之上、悲天憫人的神明。
祂年復一年地從天上望向人間,無人知道祂在看些什么,像是在找著什么,又好像只是單純地觀察著這無妄人間。
祂是這世間唯一的神明。
而神是沒有感情的。
但漫長的時間里,神明無意窺見了人間的一位青年,于這驚鴻一瞥中祂生出了感情,并逐漸習得了其余的感情。
祂犯了愛欲之罪,一步步從神壇上走下,墮入人間。
墮落的神明最終和祂心愛之人站在了一塊。
老板娘話音落下,忽地說“教堂內放著這位神明的神像,但慶典前幾天,教堂關閉,沒有人能進去。”
“擅自進去被治安官發現的話,可就慘了呀。”
老板娘淡色的眼珠蒙上了一層晦暗的光,她的視線落到店里唯一的外鄉人身上,說話的嗓音都透著陰森森的警告,顯然是看穿了外鄉人打得是什么主意。
出了雜物店,晏棲困惑地看向安溪,寫道傳說里這位神明既然已經是墮神了,又為什么要墮神的神像放教堂里。
晏棲當真是疑惑極了,在心里也不解地問系統。
他的視線不由自主看向了不遠處的教堂,雪白的外墻上懸掛著的是同樣雪白的十字架,尖端隱沒在霧蒙蒙的天色中。剛才極短暫的出了會太陽,不過一小會的工夫,那日光又縮進厚重的云層內。
他忽然理解了什么,訥訥道我知道了。
系統問什么
他們的信仰不純。他們信仰的是
生命,而不是上帝,在這座小鎮的居民眼中,生命是比上帝更高的存在,而那個傳說里也沒有上帝。
只有一位因愛人而墮入人間的神明。
小鎮上的居民迫切地尋找著什么來信仰,即使是一位墮神,只要能庇佑他們,又有什么關系呢。
誰會在乎神明是端坐云端的,還是墮入人間的
系統緘默著未置一詞。
系統空間內,那鮮紅的警告框隨心而動,又驀地從四面八方跳了出來,近乎執拗地警告著他,不允許他對這位特殊的玩家動哪怕一點感情。
這鋪天蓋地的警告,比起嚴苛的監督,更像是某種無法被發現也無法言明的情緒。
就好像是在讓他別妄想覬覦玩家。
分開的眾人又聚在了一間老舊的別墅里頭,小鎮沒有旅館,但每隔五年對外開放時會有外鄉人找上來,是以治安官單獨批了棟房子給他們這些外來者居住。
除晏棲外的幾個人都暫住在這里。
晏棲說不了話,由安溪簡單交代了從雜物店老板娘那里得到的線索。
紅發道“這里似乎是只進不出的。我們查過了,小鎮居民足以自給自足,如果不是五年一次的慶典讓人偶鎮對外開放,恐怕外面的人永遠也沒有辦法找到這里。”
“甚至沒有出去的路,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樹和霧氣。”紅發的聲音忽然頓了下,“我試著和一位老人說我想離開,原住民的臉色瞬間就變了,重復了好幾遍我們既然進來了就別想離開了,進來人偶鎮的人就沒有擅自出去的道理。”